原本精美的裱花已經淩亂不堪,隻剩下半塊蛋糕胚和「生日快樂」四個字,歪歪扭扭躺在盒子中間。
明顯是被人吃剩下的東西。
張姨看得張口結舌:
「怎......怎麼會這樣呢?這......明明是先生親自拿回來的......」
大概是痛得麻木了,許南音此刻竟然無比平靜,還能抽空看一眼手機裏剛剛收到的消息。
是許真真發來的。
消息的內容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許真真得意地吃著蛋糕,而蛋糕的顏色形狀和盒子裏剩下的半塊一模一樣。
底下是一行文字:
「被我吃剩的半塊蛋糕好吃嗎?」
許南音忽然忍不住吐了出來。
然而她已經有大半天沒有進食了,吐出來的隻有苦澀的黃膽汁。
原來,她的生日蛋糕不過是許真真吃剩下不要的東西。
就像裴止這個人一樣。
要不是許真真不要,哪裏輪得到她?
而當許真真想要的時候,隻要她招一招手,裴止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張姨緊張地給她順氣,看她好一點了,連忙把剩下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免得許南音見了傷心。
好好的生日,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這時,急診室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音音?你怎麼會在這裏?」
裴止大跨步走了過來,眉頭緊皺,麵色憔悴,應該是累了一晚,此刻手裏還攥著一打繳費單。
其中一張翻出一個角,赫然寫著許真真的名字。
原來,在她為了保胎痛苦地躺在急診室裏的時候,她的丈夫和她在同一家醫院裏,卻是為另一個女人奔波。
見裴止走了進來,張姨適時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倆。
見到許南音蒼白的臉色,裴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走到床邊握住許南音的手,隻覺得手下一片冰涼:
「音音,你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許南音隻覺得心累,冷淡地抽出自己的手,沒有說話,連一個眼神也不想給對方。
裴止被落了麵子,臉上也不好看,卻仍是耐著性子:
「音音,別鬧脾氣了,我都已經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許南音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裴止但凡是真的關心她,隻要多看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病例單就會知道她怎麼了。
可惜,從頭到尾,裴止除了詰問,什麼也沒有。
「你想要去照顧許真真大可以去,我不會攔著。」
不知是許南音的冷漠還是她說出來的話,深深刺痛了裴止,隻是看著許南音虛弱的樣子,他的火氣便怎麼也發不出來。
他正要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頭卻看到垃圾桶裏的蛋糕。
「生日快樂」四個字夾在稀爛的奶油中間,裴止隻覺得自己的心意被人狠狠踩在腳底。
「蛋糕是你扔的嗎?」
許南音抬眼,對上裴止盛怒的臉:
「是。」
下一秒,裴止暴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病房:
「就因為嫉妒,你居然把我送你的蛋糕扔進垃圾桶?」
明明從前,就連他隨手在路邊采的一朵野花,許南音都會視若珍寶地插在花瓶裏,每日換水。
而現在,她居然敢把他排了三個多小時買的蛋糕隨意丟棄!
「許南音,你好樣的!我怎麼會娶了你這樣一個隻知道爭鋒吃醋的女人!」
最後,裴止怒氣衝衝地離開,隻剩許南音一個人縮在被子裏無聲地哭泣。
所以,她連丟掉一個許真真不要的東西的資格都沒有嗎?
張姨走進來,心疼地把許南音抱進懷裏。
剛才許南音和裴止的爭執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她不明白裴止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心一意對他的許南音。
隻是,她再也沒有理由為裴止的所作所為辯解了。
一大早,許南音就拜托張姨幫她辦理了轉院手續。
她實在不想再在這裏見到裴止和許真真了。
臨出院時,意外碰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