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將禮盒遞給許南音,臉上罕見露出示弱的表情:
「音音,上次是我說的話太重了,我不該那樣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買了你最愛吃蛋糕,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
許南音這才記起,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
從前在許家,她作為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是沒有資格過生日的。
過生日要吃蛋糕這個習慣,還是嫁給裴止之後被他給養起來的。
隻是自從許真真出現以後,裴止就幾乎把她忘了。
她實在沒想到,裴止還會記得她的生日。
裴止生得好看,又自帶一身的貴氣,尤其是雙腿痊愈以後,一掃往日陰霾,深邃的眉眼幾乎能讓人沉溺其中。
此刻他討好的表情,叫許南音生出一絲心軟。
如果裴止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會不會對她生出一點愛意?
她伸手接過蛋糕盒,猶豫著開口:
「阿止,其實,我懷......」
許南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裴止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許真真嬌俏的聲音:
「阿止,我的肚子有點痛,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
許南音下意識上前拉住了裴止的手哀求: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不要走?」
這或許是她能和裴止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她不想給自己留遺憾。
再說,她還沒有告訴裴止她懷孕的事。
看著許南音懇切的臉,裴止猶豫了。
電話那頭痛苦地哀叫了一聲,隨後聲音裏就帶上了哭腔:
「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音音姐的生日,我沒事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阿止,你就好好陪著真真姐吧,不要管我了。」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到了地上。
裴止正要追問發生了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
裴止臉上的表情瞬間慌亂,他憤怒地甩開許南音的手:
「你沒聽到真真說她不舒服嗎?」
「許南音,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整天早知道爭風吃醋,有意思嗎?」
「你就不能學得像真真一樣善良一點嗎?」
許南音被裴止突如其來的力道震得沒站穩,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裴止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拿起外套,轉身跑了出去。
許南音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雖然她早已知道裴止不愛她,甚至根本看不上她。
但此刻,她仍舊痛得無法呼吸。
保姆張姨聽到動靜急忙跑過來詢問:
「夫人,你沒事吧?」
「我剛剛還看到先生提著蛋糕,說要給你過生日,他怎麼又走了?」
許南音沒有說話,而是就著張姨的手勉強站起。
卻聽張姨驚呼一聲:
「血!夫人,你流血了!」
許南音是被120帶去醫院的。
忙活了大半夜,張姨全程緊張得不行,幾乎要哭出來。
剛嫁進裴家的時候,傭人們沒有一個看得上她的,還有不少人在背後嚼舌根,說她一個私生女配一個殘廢,也算是絕配了。
隻有張姨,可憐她長得瘦弱,像疼女兒一樣,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後來她屢次試藥失敗,張姨還貼心地安慰:
「你有這份心,老天爺一定能看見的。」
許南音又好笑又感動地擦去張姨臉上的淚痕:
「醫生不是說了我沒事嗎?怎麼還哭上了?」
張姨歎了口氣:
「醫生也說了,要是再晚一點,你肚子裏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你說說,你都懷孕了,先生怎麼還能衝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害得你......」
話沒說完,張姨就止住了口,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許南音。
是啊。
她明明都懷孕了,此刻陪在她身邊的卻不是自己的丈夫。
想到這,許南音不禁自嘲一笑,笑容裏全是苦澀。
張姨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
「先生可能也是一時糊塗,他還是愛你的。」
說著,張姨將蛋糕盒拿過來,放到許南音跟前,笑著說:
「聽說這家蛋糕店不排兩個小時是買不到的,先生知道你喜歡吃,特地繞了大遠路去買的。先生心裏還是有你的。」
然而打開盒子,裏麵的蛋糕卻隻剩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