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生氣歸生氣,但想到今天莊雨眠出院,糾結了許久,還是趕了過來。
卻未料到會看到莊雨眠讓保鏢打人的一幕。
時亦立時扔了手上的玫瑰,連忙扶起沈非晚,轉頭怒道,“莊雨眠,你簡直不可理喻!”
已經很久沒有人跟莊雨眠玩這麼拙劣的把戲了。
她懶得爭辯什麼,隻道,“你們可以報警。”
沈非晚神情微變。
“不用,”她連忙說,“亦哥,眠眠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又沒什麼事。”
說著她卻呲了呲牙,手按在腰上猛地抽了口涼氣,隨後在時亦看不見的角度衝莊雨眠無聲挑釁道,“你說他信我還是信你?”
時亦臉色很差,冷冷看了莊雨眠一眼,轉而扶起沈非晚,“阿晚,我先送你去門診看看。”
“那就麻煩亦哥了。”
離開前沈非晚衝莊雨眠投來一個隱晦的勝利者眼神。
莊雨眠沒理會。
再多的挑釁和侮辱都不及時亦隨口往她身上捅的刀子。
要是時亦相信她,沈非晚的小把戲又怎麼會成功?
說到底隻要涉及到沈梨落有關的事,時亦總是無條件站在對方那一邊。
即使對方不是沈梨落,隻是沈梨落的妹妹。
莊雨眠留在原地,目光從時亦扶著沈非晚的背影上收回,落在散落一地的玫瑰花上。
有風吹過,玫瑰花瓣七零八落地掛在枝頭,像是他們搖搖欲墜的婚姻。
莊雨眠無聲道,“時亦,這是第七次。”
之後兩人關係莫名降至了冰點,時亦賭氣不回家,莊雨眠也住在了公司。
住院一個月莊雨眠確實耽誤了很多工作,這幾天她都在沒日沒夜的加班。
畢竟就算感情一片狼藉,日子還是要過。
私人微信突然響了一聲,沈非晚發了張她跟時亦的合照過來。
但很快對方又撤回,然後莊雨眠看到沈非晚更新了朋友圈。
“謝謝亦哥生病時照顧我。”
配的是沈非晚躺在病床上,時亦給她喂粥的照片。
畫麵曖昧、刺眼,莊雨眠看在眼裏卻沒什麼情緒波動。
因為她知道時亦隻愛沈梨落。
其她人包括自己都入不了她的眼。
然而不久後,這個認知卻被猝不及防地打破。
連續加班半個月,莊雨眠終於處理完了手上的工作,去醫院複查。
“術後恢複還行,從今天開始要每天堅持做複健。”
聽見醫生的叮囑,莊雨眠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家,畢竟也不能一直吃住在公司。
而且家裏有複建的器材室,比較方便。
但剛一打開家門,莊雨眠就頓住了腳步——客廳中央她那許久未見的丈夫正在跟別人擁吻。
聽到動靜兩人慢半拍地轉過頭來,時亦的桃花眼裏還含著情動的欲,神態迷離。
漸漸旳,他清醒過來,麵容倏然變得慘白。
他猛地推開沈非晚,看著莊雨眠訥訥不知所措,“......老婆。”
莊雨眠掉頭就走。
時亦內心一慌,連忙追上來拉住她的胳膊,“老婆,你聽我解釋。”
莊雨眠站住腳步,神情冷淡,“好,你解釋。”
時亦白著臉道,“我,是因為我把阿晚當成了梨落,所以才......”
莊雨眠深吸了口氣,被氣笑了,她指了指沈非晚,“所以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真是沈梨落,你就能跟她接吻,甚至上床?”
“時亦,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結婚了?!”
看著時亦變得躲閃的目光,莊雨眠心想,自己還是錯了。
沈非晚的確靠自己的臉就夠了。
從未有哪一刻,像當下這般讓莊雨眠感到挫敗。
她不由按了下心口,明明已經麻木了,為什麼還是這麼疼呢。
莊雨眠一秒鐘都不想再在這個所謂的家待下去。
她一點點掙開時亦抓著自己的胳膊,大步出了門。
沈非晚卻擋在了她麵前,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愧色,“眠眠姐,對不起,是我太喜歡亦哥了,所以才打扮成了我姐的樣子勾引他,都是我的錯,你別怪他,跟他沒關係。”
聽到她的話,莊雨眠隻覺得可笑。
她的視線越過沈非晚落在後麵麵容蒼白的時亦身上,唇角多了抹諷刺,“像沈梨落就能讓你認錯人了?”
莊雨眠指指沈非晚,“這個人卑鄙無恥,居心不良,不過是個照貓畫虎反類犬的小醜,你卻能認錯她,那你對沈梨落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還是說,”莊雨眠看著時亦冷道,“沈梨落本來也是個卑鄙無恥,居心不良跟她妹妹一樣的小人,所以你才能把她倆當成一個人?”
回答她的是時亦衝上前狠狠甩來的巴掌。
啪——
莊雨眠偏過頭,嘴裏嘗到了血腥味,而時亦剛才還在眼中的慌亂消失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滿眼噴薄而出的厭憎。
他聲音冷得像冰,“不許你這麼說梨落!”
那眼神仿佛莊雨眠再說一句沈梨落的不是,下一秒他就會要她的命。
莊雨眠閉了下眼,這是時亦第一次打他,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也不及心上的十分之一,“時亦,第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