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知年是被王姐的連環信息轟炸醒的。
“年年,你稿子畫完沒啊啊啊,老板又在催了!”
江知年一邊推開門去書房,一邊回複。
“差不多了,我傳給你。”
可剛打開門,就看見林微微鬼鬼祟祟地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拍些什麼。
江知年一急,抓住了她的手腕,冷聲質問。
“林微微,你幹什麼!”
桌子上被江知年整理好的畫稿,被人打亂,隨意擺放在桌子上。
電腦上顯示的赫然也是江知年前兩天畫的稿子。
林微微癟著嘴,“姐姐你弄疼我了…”
江知年伸手要搶她的手機,林微微掙紮個不停,竟打翻了桌邊的水杯。
頃刻間,電腦黑屏關機。
就連畫稿也因為沾水變得模糊。
江知年一把推開了林微微,心疼地擦拭水漬。
聽到爭吵聲的顧承安姍姍來遲,看見林微微捂著手腕癱在椅子上,憤怒苛責。
“江知年,你又對微微做了什麼!”
江知年什麼也聽不進去,滿心滿眼隻有她的畫稿。
林微微在一旁煽風點火。
“承安哥哥,我看桌子太亂了,想收拾一下,結果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這些對姐姐來說肯定很重要吧…都怪我不小心。”
顧承安趕忙安慰林微微,“這不怪你,要怪就怪她自己不收拾好東西。”
他捏著拳頭靠近,三兩下撕碎了那幾張圖紙,盡數扔到了江知年臉上。
“不就幾張破紙嗎,有什麼可心疼的!”
江知年渾身僵住,瞪著顧承安,一字一句辯解。
“這不是,什麼破紙。”
“這是我熬了幾個晚上才畫完的稿子。”
顧承安非但沒有覺得羞愧,反而怒上心頭。
“江知年,我不是早就讓你辭職了嗎,你怎麼又瞞著我給別人打工?”
“你反正都要嫁給我了,我又不會缺你吃喝,怎麼還想著出去拋頭露麵…”
江知年盯著糊成一團的紙屑,死死咬著下唇,“顧承安,我不是你的保姆。”
顧承安斜睨她一眼,“你做我家保姆都不夠格。”
下一秒,林微微握著手腕喊疼。
顧承安像個合格的守護者,不由分說把她抱到了臥室上藥。
江知年蹲下身,一片一片撿起被視作垃圾的紙張。
視線逐漸模糊,江知年又想到了那件被顧承安當成擦腳布,隨意丟在地上的西服外套。
淚水一顆一顆落下,江知年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真蠢。
居然會認為自己幾年的陪伴,能比得上顧承安和林微微十幾年的相知相愛。
江知年抹掉眼淚,給王姐發了個道歉短信。
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後,又說自己這幾天會熬夜重新畫完稿子。
江知年抱著電腦出門,打算找人維修,嘗試恢複一下數據。
客廳裏全是林微微被逗笑的聲音,江知年麵無表情往外走。
顧承安抬頭看了一眼江知年離開的背影,張著嘴想說什麼,卻被林微微牽著手轉移了注意力。
沉重的大門終於阻隔了令人作嘔的笑聲。
江知年抬頭看著陽光燦爛的天空,沉沉歎出一口氣。
還有七天。
再忍忍吧。
馬上就能解脫了。
後來的幾天,顧承安沒再回過家。
但從林微微不停更新親密合照的朋友圈可以看出,他們玩得很開心。
直到婚禮前一晚,江知年都沒有見到顧承安的身影。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剛接通,王姐急切的聲音傳了出來。
“年年,你的作品怎麼會在顧氏發布?”
江知年心一沉,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從沒把稿子給外人看過...”
也不是。
那天林微微偷偷去了書房,還故意誘導顧承安撕碎了他的稿子。
王姐還在電話那頭叮囑她,“你別急,我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這次讓別人占了先機,估計有點難解決。”
江知年抓起手機就往外走,“王姐,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等車的時候,江知年打開朋友圈,就在十分鐘前,林微微剛發了一張照片。
她嬌弱地依偎在顧承安懷裏,身邊圍著一群敬酒的員工。
“設計的作品大爆,承安哥哥非要給我開慶功宴。”
緊隨其後的是顧承安。
“多虧了你,我的幸運星。”
夜風陣陣吹到江知年臉上,她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縱容林微微抄襲自己的作品。
酒吧裏燈光昏暗無比,江知年找了很久才找到顧承安他們所在的包廂。
彼時,包廂裏一群人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紛紛起哄說要讓顧承安和林微微親一個。
江知年推門的手一頓,突然沒有勇氣麵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