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承安哥哥,明天你就要結婚了,這麼做江姐姐不會生氣吧。”
顧承安嗤笑一聲,“我本來就不想和她結婚,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搞定了我爸媽。”
他傾身抬起林微微的下巴,“她又看不見,就算她在這,也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話音剛落,顧承安俯身親上了林微微的唇,包廂裏的起哄聲快要掀翻屋頂。
江知年手指顫抖,輕輕推開了門。
一眼便看見在沙發上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攫住,鈍鈍的痛感蔓延到全身。
林微微害羞地躲進顧承安懷裏,“江姐姐來了。”
顧承安意猶未盡地轉過頭,不耐煩地看向站在門口的江知年,“你來這裏幹什麼?”
江知年愣愣地走到他麵前,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顧承安,你知不知道林微微的那個稿子,是我畫的?”
江知年清楚地看到二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房間裏的員工聽了,奮起指責,“江小姐,你可別血口噴人。”
“對啊,這可是林小姐精心準備了三個月的作品呢。”
林微微聽見大家都在維護她,瞬間有了底氣。
“姐姐,我知道你作為設計師,沒有過像這樣大爆的作品,就算這樣你也不能誣陷我偷你的稿子吧。”
顧承安回過神,冷漠道,“江知年,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別在這胡說八道。”
他靠在沙發上,輕蔑的眼神掃視著江知年。
“說不準還是你偷了微微的稿子,沒撈到好處,所以才惱羞成怒。”
江知年身邊的員工一把推開江知年,將她關在了包廂門外。
門關上的瞬間,江知年看見顧承安摟著林微微,輕輕地哄著。
顧承安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和江知年的關係,卻又拗不過顧媽媽。
所以婚禮當天,來的人並不多,大多是顧家那邊的長輩。
江知年坐在化妝間裏,看著精心打扮的自己,心情有些複雜。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她和顧承安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
親朋滿座,鮮花作伴。
他們會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宣誓、接吻。
然後戴上她親手設計的戒指。
可是現在,什麼都不會發生。
但不重要了,反正她馬上也要離開了。
江知年聽見門外主持人焦急地詢問顧媽媽。
“林女士,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顧先生怎麼還不來?”
顧媽媽的聲音出奇地冷靜,“不急,再等等。”
江知年低下頭,輕輕撫摸著婚紗的裙擺。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顧媽媽要求她和顧承安結婚,並不是真的接受了她。
隻是當初顧承安看著確實喜歡她。
再加上她家世幹淨還聽話,放在顧承安身邊比較放心罷了。
直到婚禮開始前五分鐘,顧承安才摟著林微微姍姍來遲。
敞開的領口下,露出一兩個曖昧的吻痕。
江知年視若無睹,跟著主持人的指引來到宴會廳大門外等候。
司儀開始念誓詞——
“顧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顧承安看向身邊的江知年,愣了兩秒,沒說話。
主持人以為他沒聽見,剛想再說一遍時,林微微“噌”地站了起來。
江知年與她幾乎是同時說出,“他不願意!”
顧承安麵露疑惑,不太明白江知年想做什麼。
江知年朝台下某處點了點頭,身後的大屏幕上便開始播放林微微和顧承安的親密照。
這些幾乎都是林微微為了向她挑釁,主動發給她的。
正好派上了用場。
台下賓客盯著照片,議論紛紛,更有甚者還拿起來手機開始拍視頻。
畢竟這麼多年來,顧承安展示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優秀的、深情的。
最後出現在屏幕上的,是兩份極其相似的稿件。
隻除了左下角的署名不同。
左邊是林微微,右邊是江知年。
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右邊那份更加亮眼。
江知年接過話筒,開口解釋,“不止他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相信大家也看見了,顧承安喜歡的人並不是我,所以才會幫著林微微偷我的半成品稿子。”
江知年轉過頭,沒理會台下眾人的反應,對著顧承安輕鬆一笑。
“顧承安,我們就此結束吧。”
說完,江知年扯掉頭紗,轉身往外跑去。
“江知年!”
顧承安紅著眼,想抓住她的手,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