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村長的傻女兒長得很醜。

此刻她兩眼放光盯著我，興奮的漲紅了臉，口水從她的嘴角往下淌。

我厭惡地扭過臉。

「王村長，我家小謹今年剛滿十八。這孩子心細，會照顧人，讓他入贅到你家娶你女兒如何？」

當著村長和他女兒的麵，我媽像賣牲口似的跟被人展示我。

我羞憤至極，卻敢怒不敢言。

「我喜歡他！我要和他睡覺！」村長女兒拍著手傻樂。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幾個給墓穴填土的村民慌慌張張跑來。

「村長，劉家媳婦的棺材蓋自己開了！」

在場眾人皆是臉色一變。

隱隱有羊叫聲從墓穴裏傳來，綿軟，酥骨又輕佻。

男人們心照不宣地交換著眼神，半是恐懼半是興奮的湊近了那口半敞的棺材。

一個膽大的男人一鐵鍬掀翻了棺材蓋。

他愣了一下：「啊？除了屍體啥也沒有啊！」

嫂子閉著眼躺在棺材裏，仿佛隻是睡著了。

村長皺著眉，大手一揮，把這事歸咎於今天氣溫太高，大家又曬又累產生了幻覺。

我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我也聽見了墓穴裏的羊叫聲。

這怪事發生之後，村長催促眾人趕緊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媽一直在盤算，跟村長要多少彩禮合適。

一進家門，我哥就沒好氣地對我說。

「怎麼埋個人要這麼久！我要餓死了，劉謹，你趕緊去做飯！」

從小到大，我早已習慣了哥哥的頤指氣使，立刻老老實實去燒火做飯。

家裏隻有白菜和蘿卜，我一刀一刀切著蘿卜，表情麻木。

那隻小羊又一次出現在我身邊。

它看起來比之前大了一圈，我忍不住摸了摸它。

它溫馴地蹭著我的小腿。

我看著小羊肥美的身體，咽了咽口水。

我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

「劉謹你快點！做個飯怎麼這麼慢！」我哥不耐煩地嚷嚷著。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推開那頭小羊，麻利地炒了倆菜，端了過去。

夜裏躺在床上，我想起白天我媽把我介紹給村長兒子當媳婦的事。

我才不想嫁給那個白癡，更不想和她生孩子！

我之前聽嫂子說，大城市裏繁華又自由，所有人都可以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思來想去，我決定今夜就逃去城裏！

誰知我剛收拾好包袱，房門突然被頂開了，隻見那頭小羊向我奔來。

它的力氣比之前大多了，居然一下子將我頂翻在床！

砸在我小腹上。

緊跟著，它用前蹄壓住我胸口，柔滑紅嫩的羊舌輕舔我的臉。

「白雪，你又跑哪去了？要是讓我發現誰碰了我的白雪，我一定把他腦袋劈開！」

我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還伴隨著斧頭摩擦地麵的刺耳噪音。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卻根本推不開壓在我身上的小羊！

「求你了，你快下去，不然我會沒命的！」我哀求地看著小羊。

小羊居高臨下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