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好意思啊嘉寧，你瞧我這記性，連門都忘記關了。”謝之意有幾分赧然，“謝謝你給我送水。”

陳鬱頓了頓，回過頭，看向宋嘉寧。

宋嘉寧像是沒看見他，把水遞給了謝之意，說：“沒事。”她本來想溜的，沒想打擾他們。

過了一會兒，她才客氣地問了一嘴陳鬱：“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來之前給你發過消息。”陳鬱道。

宋嘉寧點點頭，他不能讓人知道行蹤，自然是偷偷來的，而她沒有看手機，也就沒看見他的消息，他來她沒注意。

“你們聊，有事可以喊我。”

宋嘉寧這回逃得飛快，進書房時，腦子裏依舊想著謝之意攀附著陳鬱的那一幕，微微出神。

她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再看見謝之意時，她的眼睛很紅，她跟陳鬱似乎爭吵過，眼底盈盈有淚。

宋嘉寧安慰她：“他有空就會來看你的。”

“我知道。”謝之意看向她，笑得雲淡風輕，“他足夠偏愛我，隻要我一句話，他就舍不得讓我受委屈。”

宋嘉寧沉默。

“他那麼好那麼好。”謝之意喃喃道，“我真的很舍不得他。”

她的眼裏全是水霧，整個人顯得美麗又脆弱。

宋嘉寧不明所以，心想陳鬱又不是拋下她。

事實上，陳鬱過來的次數並不少。

即便落魄，他也依舊英俊，不然每每他來，謝之意又怎麼會為了他精心打扮，又怎麼會依舊對自己充滿敵意。

直到半個月後，她才知道謝之意那次為什麼會那麼脆弱的哭泣，因為她一直在準備離開。

謝之意不見了。

宋嘉寧發現是在一天之後，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麵，看見了一封告別信。

上麵寫著：對不起，我沒有勇氣，拿我的一輩子陪你跟陳亦賭。

陳鬱看著這封信，表情很淡，跟她連招呼都沒有打，轉身就走了。

宋嘉寧跟上去。

“你要跟著？”他回頭看了一眼，語氣不悅。

“人是在我這不見的。”她自責道。

“回去吧。”他重新抬腳離開，淡淡說，“不怪你。”

“可是——”

“她離開，不是你的責任。但我現在控製不住情緒，我會忍不住遷怒到你身上。”他幾番隱忍，還是冷了語氣。

這個時候，她最好別出現在他麵前。

宋嘉寧垂眸道：“對不起，是我發現的太晚了。”

盛亞群連忙將她擋在身後，皺著眉替她解釋道：“是謝之意自己想離開，嘉寧就算照看的再好，她也能想辦法走的。再者，肯定是謝之意設計好要走，嘉寧那天才沒有注意。”

宋嘉寧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身後，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別找補，不希望陳鬱遷怒到盛亞群身上。

不過宋嘉寧還是打算自己私下去找謝之意，她掏出來不少私房錢去找人調查。

她還真打聽到了些消息。

宋嘉寧根據提示找到謝之意的時候，她正跟一個中年男人在一起，兩人手牽著手，聊得似乎很愉快。

謝之意也看見了她，笑意淺去。

兩人站在一個安靜的角落，宋嘉寧說：“他在找你。”

“剛剛你看見的那個男人，在國外有公司，年利潤有五千萬，我決定跟他出國了，我會嫁給他。”謝之意道。

宋嘉寧看見了她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剛剛的桌麵上，也有一隻愛馬仕。

“他送的。”謝之意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繼續說，“陳亦把他介紹給我的，挺早的事了，我跟他一直有聯係，不過我之前舍不得陳鬱......現在我得替自己打算。”

“陳鬱能給你的，不會比他少。”

“他都被陳亦逼成現在這樣了，還能怎麼給我好的生活？”謝之意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宋嘉寧還想說什麼，可她看見不遠處都陳鬱了，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之意顯然也看到了，她的眼睛慢慢變紅。

“陳亦贏不了我。”陳鬱淡然問，“還是決定要出國？”

“對。我不信你說的，我隻信我自己看見的。”謝之意說。

陳鬱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改不改主意？”

“不。”可是謝之意的身體卻輕輕顫抖起來，那樣無助，她的眼淚早就蓄滿了眼眶，一顆一顆往下掉。

宋嘉寧想，明明想離開的是她，可她看上去像是比誰受的委屈都大。

陳鬱道：“你去外麵等著。”

宋嘉寧知道這話是跟自己說的，於是她默默抬腳走了出去。

謝之意選中的那個中年男人，也早已經不在了，應該是被支走了。

風大得離譜，宋嘉寧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晚上。

她像是被遺忘了，沒有人記得門口還有一個她，獨自站在風中瑟瑟發抖。

就在宋嘉寧糾結要不要打車回去的時候，陳鬱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似乎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又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薄涼。

宋嘉寧想，這情傷大概受得不輕。

“以後——”謝之意就站在他身後。

“沒有以後，你不會再有見我的機會。”陳鬱無情地說。

宋嘉寧跟著陳鬱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謝之意縮著肩膀，渾身劇烈顫抖著，哭的是那樣傷心。

而陳鬱，一眼都沒有往回看過。

這天之後，宋嘉寧就沒有再跟陳鬱聯係過了，也不熟，沒有聯係的必要。

聽說他變了，身邊女人環繞。

宋嘉寧也遇上了一次，在咖啡廳，他在等一個女人，女人很青春，像大學生，看他的眼神帶著崇拜和迷戀。

女人手裏還拎著剛買的奢侈品。

高富帥，誰都喜歡，更何況還大方。

女孩兒嬌滴滴喊他“哥哥”。

宋嘉寧在陳鬱視注意到她之前，就匆匆走了。

沒過兩天，看見陳鬱帶著盛亞群的妹妹走進酒店。

其他人宋嘉寧可以不管，但盛亞群的妹妹她沒法坐視不理。

宋嘉寧聯係陳鬱：我在樓下。

幾分鐘後，他出現在她麵前。

宋嘉寧說：“亞茹是好女孩，你怎麼可以帶她開房。”

“她成年了。”他不在意。

“成年了也不行。”

陳鬱盯著她，忽然笑了，這一笑，與平日裏冷淡自持的模樣天差地別，居然帶上了幾分邪性。

宋嘉寧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行，那換你來？”

他薄唇吐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