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裏,大老板再三挽留:
“你真的考慮好了?如果你是在意那些閑言碎語,我可以出麵警告他們。”
在我第二次去局裏保釋許玉瑩和顧遠山時,事務所便全都是風言風語。
不僅如此,連當事人都有所耳聞。
在我給一個當事人去做付費谘詢時,他突然“嘿嘿”笑了兩聲。
“聽說你昨天又去派出所撈你老婆了。
趕明讓我老婆加你個微信,和你學習一下。
她要是像你一樣聽話就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我射來。
那強烈的屈辱感如同岩漿一樣湧上心頭,我的心開始劇烈顫抖,像一條擱淺在岸邊的魚,艱難地吸取著空氣中有限的氧氣,逐漸窒息。
我攥緊拳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是大老板把我從無地自容中救出來。
事後,他隱晦勸我:
“不要為了一個女人,連前途都不要了。”
我的舌尖蔓延起淡淡的苦澀,像全世界的蛇膽都在嘴裏翻騰。
可我還是一言未發。
對許玉瑩的愛就如沙漠中摻了毒藥的水,明知道喝了會死,卻還是別無選擇。
從往事中掙脫出來,我自嘲一笑,搖頭道:
“謝謝您,可出國深造成為一名涉外律師一直是我的夢想。”
我父母雙亡,是為了許玉瑩留在了這座城市,也就此停下了追逐夢想的腳步。
我的愛情像一條條絲線把自己裹在裏麵,徹底捆住了我的手腳,也讓我再也看不見外麵的世界。
現在看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自我感動而已。
隻會傷人傷己。
大老板歎口氣,試探性地問:
“你老婆同意嗎?”
許玉瑩當然不會同意。
這些年,她一心撲在顧遠山身上,家裏家外都是我一手料理。
不僅她父母的生日以及其他重要節日,都是我準備好禮物,提醒她去看望。
連許玉瑩自己的例假日子,也是我記好,提前準備好衛生用品和紅糖水。
而她一邊依賴著我的付出,一邊背後和朋友吐槽我,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
她的話化為一柄最尖利的匕首,狠狠捅進我的心窩。
可我連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隻能故作灑脫,期待有一天許玉瑩能看到我的好。
而現在。
我苦笑一下,平靜地說:
“她同不同意並不重要。
我倆的婚姻已經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