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如果不是邀夜,我應該真的會死在那裏。
所以他說要娶我,我便一口答應了。
跟著蛇王混,總好過在白雲宗裏繼續當個窩囊聖女。
這裏本是我長大的地方,老宗主於我有養育之恩。
我亦是對慕玄清情根深種。
換做從前,要我離開這裏,我還真舍不得。
眼下,我也是真的無所謂了。
不過,我還有一件好奇疑惑的事。
“飛羽師妹,我也聽聞,是你拿祖傳的秘藥,救了老宗主?”
飛羽的神色閃過一絲僵硬心虛。
很快又梗著脖子答道:
“是又如何?聖女該不會是想說那藥是你采回來的,想搶我的功勞?”
我還什麼都沒說,她就不打自招了。
我順了順心口的鬱氣,沒等我發難。
飛羽飛快地躲到了慕玄清身後,扮出楚楚可憐的架勢。
慕玄清冷下眉眼,厲聲喝道:
“虹霓,你還要不要臉?”
“我說那日你為何非要一口咬定,你消失的那些天是去給父親尋藥......原來你是想搶飛羽的功勞!”
我坐在床上,隻能仰頭和他對視。
目光失望透頂。
“慕玄清,在你眼裏,我虹霓就是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
或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過話。
慕玄清怔了一怔。
他沒吭聲。
倒是飛羽突然發問:“聖女,既然你說你也找到了靈藥,那藥是什麼顏色的?”
“我煉製的丹藥,向來是瑩白的......”
見飛羽得意勾唇,我便知曉,她獻給老宗主的,大概是另一種顏色的丹藥。
我仍然心存疑慮。
慕玄清則狠狠一拂袖,懶得再多看我一眼,帶著飛羽走了。
沒一會兒,我便聽見飛羽咯咯地笑聲。
看樣子,他們是大張旗鼓地在我的院子裏放起了風箏。
“師兄,我們這樣,聖女會不會生氣呀?”
“隻要你開心就好。整個宗門都是我家的,她沒資格生氣。”
我隨手施了個訣,封住聽覺。
擅自動用法力,一口黑色毒血還是吐了出來。
我隨手擦掉,和衣睡去。
夢裏,我又回到了小時候。
在我病氣入體時,親手煎藥喂我的慕玄清。
因我不喜吵鬧,專門開辟建造出聖女閣供我居住的老宗主。
好像自從三年前,飛羽來了以後,一切就變了。
等我再次睜眼,神色有幾分恍惚。
似乎早年那些溫情的記憶,都是我單方麵的一場幻覺。
三日後,我已經可以下床。
我第一時間去了老宗主的住處。
“叔叔,是我。”
我站在門口,外頭烈日炎炎,曬得我頭暈目眩。
我分明聽見屋裏有動靜,老宗主卻遲遲沒有喊我進去。
細密的汗珠浮現在我蒼白的臉上,身體搖搖欲墜。
慕玄清不知何時出現,瞧了我一眼。
發出嗤笑:“惺惺作態給誰看?自己沒長腳不會進去嗎?非要別人請你?”
我低頭沉默不語。
這進門先問候的習慣,明明是老宗主從小教導給我們的禮儀。
“進來吧。”老宗主終於出聲。
我跟在慕玄清身後進去。
才發現飛羽也在裏頭,親昵地伏在老宗主膝前。
“虹霓,跪下!你可知錯?”
我依言跪下,卻說:“虹霓不知自己何錯之有。”
“宗門有你親手布下的結界陣法,怎麼會有魔修偷偷潛入?”
老宗主一邊問,一邊揮掌蓄力。
強勁的氣功,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說!是不是那魔修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故意把他放進來害我!”
“你這喪盡天良的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你這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