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便對死亡有了陰影,直到在雨中看見了那隻小狗幼崽。
它隻有一絲微弱的呼吸,仿佛生死也不過在我的一念之中。
我顫抖著將它帶了回去,可梁珣看見之後卻隻是冷聲道:“扔了吧。”
他從來不喜歡狗,所以連碰都不想碰。
直到後來,狗得了細小,梁珣幹脆將它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發瘋般將它找了回來,然後送進了醫院裏。
梁珣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那麼失控,可在我流淚時,他還是將我摟進了懷裏。
我死死咬在了他的肩上,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他卻隻是收緊了手臂。
“對不起。”
這天之後,梁珣幾乎無微不至的照顧起了這隻幼崽。
我那時當真以為他很愛我,所以才願意改變。
可原來都是假的,就像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一般。
窗外逐漸透出一絲光亮,我守了整整一夜,才確定絨絨活了下來。
它的呼吸愈發虛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我顫抖著走到門邊,拚命敲打在上麵,“求求你,我求求你開門。”
指節逐漸滲出血跡,我不知道自己敲了多久,仿佛已經疼的麻木了。
房門終於被人打開,我渾身失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梁珣站在門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知道錯了嗎?”
我含淚點頭,“絨絨就快要死了,我求你送它去醫院。”
他不屑的冷笑一聲,“一個小畜生而已,也值得你那麼上心。”
我看著他的神情,忽然感覺渾身發冷。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我麻木的重複著哀求,“隻要你肯救它,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它活著。”
梁珣伸手將我扶起,笑容無奈,“念念,我希望你能乖一點,懂嗎?”
他輕輕為我拭去眼淚,可下一秒,卻又讓我如墜深淵。
“林棠還在醫院裏,去給她道歉。”
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點頭答應,“好。”
梁珣聞言輕笑了一聲,然後俯身吻在我的額間。
“念念,你應該知道,我愛的是你。”
他說完便讓司機將我送去寵物醫院,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懷裏的小狗不安的嗚咽起來。
直到路口的綠燈亮起,我才緩緩開口,“去機場。”
“可是......”
我從袖子裏拿出藏好碎瓷片,抵在自己的頸間,又重複了一遍,“去機場。”
司機終於妥協,選擇向左轉彎,與原來的路線背道而馳。
安顏早就等在了這裏,她接過絨絨,哭著與我告別,“念念,一路平安。”
一切如同設想中那樣順利,從昨晚絨絨險些喪命開始,我便計劃了這場逃亡。
登機提醒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拿出電話卡掰斷扔進了垃圾桶裏。
梁珣從此在我的生命中,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落地窗外無數架飛機起落,自由又神秘。
我看得有些出神,卻在轉身的一瞬間,撞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小腿一陣疼痛,我低頭看去,才發現對方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可哪怕是坐著,他卻依舊氣勢凜然,眉眼間仿佛含著積年不化的冰雪。
“抱歉。”
他聞言微微一怔,然後淺笑著搖頭,“無妨。”
我剛想離開,卻忽然聽見他的聲音,“你受傷了。”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右手上,我不自在的遮住傷口,轉身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