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有什麼在嚼東西,聽到聲音的我舉著油燈慢慢靠近。
昏黃的燈光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我的頭不斷前伸,試圖看的更加仔細一點。
卻發現,高處那座麻娘娘像沒了。
隻剩下空蕩蕩的底座和一灘血跡,供桌的貢品散落一桌子,連香爐都倒了。
“誰在哪裏!”
背後的聲音嚇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撒,油燈也脫手落在地上。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像是嚼骨頭的聲音帶著皮肉的撕扯聲抓得我頭皮發麻,廟外的野貓叫聲更是將我的心提上雲霄。
我僵直了身子慢慢將頭轉了過去,用眼尾的視角看著門框的角落。
那裏蹲著一個人影,身上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麻衣,而地麵上散落著滿地的黃土塊。
“是娘嗎?”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卻踩到了地上的泥塊。
牆角的人被嚇得回頭,滿是血汙的臉闖進我的眼睛,而她的手裏還有半隻沒死透的老鼠。
手腳上的木釘還虛虛地掛著,往外滲著血水。
將木釘取下,那駭人的血洞卻瞬間愈合。
而我看著皮膚嫩白、恢複如初的娘笑了。
我知道,終於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將麻娘娘活了的事實昭告全村。
第一個站出來反駁我的就是我爹,他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親手送出去送死的女人竟然重新活了過來,還成了人人尊敬的麻娘娘。
可當我牽著身穿麻衣,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痘疹的娘出來時,
全族的人都驚呆了,更別提娘拿出的仙丹。
“全族人既選擇我成為麻娘娘,就是對我的信任,而如今我得了麻娘娘話,特此來拯救大家。”
陳婆婆瞪大了眼睛,嘴裏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話,最後竟抽搐著暈了過去。
我見此機會,拿過娘手中所謂的仙丹,快步跑了過去塞進了陳婆婆嘴裏。
“你給陳婆婆吃的什麼!”
族長剛要上前阻止,可暈倒的陳婆婆竟咳嗽兩聲,隨即露出來的皮膚的痘疹以肉眼可見的速遞消了下去,一絲疤痕都不留。
族長的眼睛亮了起來,圍著娘左轉右轉,口中喃喃道。
“成了,成了。”
村民們如活魚掉進油鍋一般沸騰起來,祖祖輩輩這麼多年,終於找到辦法救命,擺脫這種痘疹了。
可我下一句話又讓他們墜進冰窟。
“這仙丹,一天隻有一枚。”
一天隻有一枚,也就是說一天隻能一個人吃。
這下子,誰先吃又成了問題。
而我什麼都不管,牽著娘冰涼的手在族長毒蛇般的注視下,緩緩走進了麻娘娘廟。
誰都躲不過的,都有份。
可不等族人爭出個結果,村裏卻先發生了大事。
我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