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9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感覺有什麼很冰冷的東西撫上我的腹部，而後一點點劃開我的皮肉。

它挖出了我的內臟，扯動我的腸子，這種感覺在黑暗裏愈發清晰。

我的全身都在顫抖，被一股力量束縛著。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被撕裂的痛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我的內臟被掏空，那雙手將我一股腦塞進了花瓶。

恍惚中，我看見台下的觀眾全都死氣沉沉地望著我。

他們扯開嘴角，露出森寒的笑，拍手鼓掌......

我為什麼要來這裏？

10

“小賀，你醒醒。”是村長的聲音！

我屏著一口氣，猛地坐起身。

我不是被塞進花瓶了嗎？

環顧周，是在村長的家。

外麵天光大亮，雜耍團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

村長端著一杯茶笑眯眯地看著我。

“小賀，你怎麼了？”

“喝點茶吧！”

我驚魂未定，呆呆地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進入我的胃，讓我之前凝結的血液重新流動。

胸膛裏的心臟在砰砰直跳，腿、手臂、腹部都沒有被撕裂的痕跡。

難道之前都是夢，但那種真實的感覺......

我本想質問村長昨晚的事，可他卻沒理我，徑直走了出去。

我掀開被子，渾渾噩噩地走回家，在途中我又一次路過村長家的豬圈。

這次我看得真切。

那豬吃的是人！

我的手腳冰涼，這一瞬間整個人再次墜入地獄。

那是昨晚的女孩，她的內臟全被吃光！

隻剩一張完整的臉皮！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妻子果然也是幻覺！

這整個村子都不對勁！

可為什麼......我的身上沒有痕跡？

我試著給那個人發了好幾條短信，卻始終沒有信號，他也沒有再發來消息。

怎麼辦？

我看著外麵的天，又快到夜晚了......

我趕緊將家裏的門窗鎖好。

我想試試不去會怎樣，昨晚的事我絕不想再體驗第二遍！

11

【20:59】

時間快到了，我抓緊手機坐在床上，緊緊地盯著木門。

【21:00】

外麵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很近......很近......

好像就在門外！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

我絕望了，沒用的，從我進入村子的那一刻，就逃不了了。

那如果堅持到四天後雜耍團結束呢？

不容我多想。

下一刻，地麵震動，我兩眼一黑，再睜眼時又是雜耍團入口。

詭異的紅色光線下，穿著黑衣服的人似乎少了好幾個。

他們齊刷刷轉過頭，盯著我，寂靜陰冷的山嶺回蕩著“嘎吱嘎吱”的骨頭聲。

他們臉上全都袒露著黑洞般的眼眶，殷紅的嘴角扯到耳根，無聲地對著我笑。

【入場劵就像契約，當你登記了自己信息買下入場卷時便與它綁定更改不了。】

【雜耍團在五天時間裏會一直循環，不會有結束，但......】

他終於又發來短信。

但......什麼？

五天時間一直循環又是什麼意思？

我出不去了？

我現在隻想早日逃出去，我後悔了！

為什麼我要聽那個陌生信息的，來這裏找什麼妻子。

我將短信從上到下全部重新翻看一遍。

【盡量多兌換遊樂幣。】

這裏與雜耍團規則相搏，但短信看起來更加可信，我決定賭一賭。

我在登記處，掏出5000元遞了上去，神經繃的很緊。

......

“先生，我們這裏最多隻可以兌換500元。”

他也穿的黑衣服，抬起頭對著我，眼眶空蕩蕩的，嘴巴翻皮，不斷吐著黑水卻還能正常說話。

賭......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