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賀啊,這次回來住多久呢?”
我的前方響起一道聲音,打破我的思考。
他身子未動,腦袋180度轉過來,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
他穿著黑衣服!
不止是他,在場所有觀眾都是!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我的身體在第一時間為我做出了選擇。
我抬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回答長輩的話,很沒有禮貌哦!”
他沒有眼珠,空蕩蕩的眼眶直直地對著我,好似能看見。
這已經......不是人了吧?
我望著那兩個黑漆漆的洞,凹陷的臉頰,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凝固,心裏更是忐忑不已。
不回答,應該是對的吧?
他沒有聽到我的回答,還疑惑的歪了歪頭。
“小賀你很緊張嗎?”
“喝口茶潤潤喉嚨吧!”
他端起我座位旁的茶杯,就要往我嘴邊塞。
“哐!”
我捂著嘴不斷往後仰,身下的椅子受不了我的動作,帶著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小賀這是怎麼了?”
“小賀這是怎麼了?”
“小賀這是怎麼了?”
所有黑衣服齊齊站起身,機械地說著同一句話。
密密麻麻向我彎腰壓了過來。
蒼白的麵色,空蕩蕩的眼眶,殷紅的嘴。
一張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嘴上的手半點不敢鬆開,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膛。
一個大男人竟是被逼出了生理淚水,肩膀顫動不已。
7
“咣當咣當!”
“請這位觀眾上台,幫助花瓶女完成表演!”
班主的聲音夾雜著花瓶晃動的響聲,讓圍著我的他們滿臉遺憾地離開。
我仍然不敢放鬆警惕。
他這次沒有看我,也沒有說出我的名字,可我就是知道他叫的是我。
短信上說規則2、4、5、7是正確的,並且一定要遵守。
這是第四條規則:與表演者積極互動。
這裏短信和規則都是一致的,那應該確實沒錯。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上台的,隻覺得身子麻了半邊。
我的麵前有一個大肚子細口的花瓶,裏麵的女孩隻露著一截脖子和腦袋,黑色的長發披在花瓶後。
“請劈開她的腦袋還有花瓶。”
什......什麼?
我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斧頭。
斧頭黏黏膩膩的,像常年被什麼侵染著一樣。
而我再抬頭時,瓶子裏的女人......
是我妻子!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在我手下,柔情似水地望著我,就像從前一樣。
我握著斧頭的手不自覺鬆了鬆。
“劈開她!”
“未能完成演出,下一場將會由你來表演!”
8
我的後背傳來班主陰冷的聲音,讓我從回憶中激起一身冷汗。
但這是我妻子,怎麼可以!
我手緊了緊,抬頭環視。
台下的觀眾扯著嘴角,滿臉都是惡毒貪婪,他們渴望地攀在台下,等著我觸犯規則......
我往後退了幾步,看著妻子笑得溫柔恬靜,我怎麼下的去手啊!
突然!
一隻手從台下抓住了我的腳踝!
班主竟也激動地開始了倒計時。
“3!”
“2!”
“1!”
“啪!”
花瓶碎開,我的手在不停發抖,滿臉都是痛苦的淚,一股腥臭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
地上一灘濃稠的液體混合著花瓶碎片。
這裏哪有我的妻子?
分明是原先那個女孩!
她的頭和花瓶被劈成了兩半,到處都是她灑出的腸子、胃、內臟。
難道之前隻是幻覺?
也對!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笑得這麼平靜?
我應該想到的。
“哢嚓哢嚓!”
四散的屍塊居然開始慢慢往腦袋處聚攏。
我瞪大了眼,心裏怒罵一聲。
那女孩四肢著地,身子180度扭轉,以一種畸形的形態匍匐在地,拖著黏糊的內臟迅速朝我爬了過來。
此刻,我慶幸沒有扔掉手中的斧頭。
當人遇到絕境時,會爆發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緊抿著唇,舉起斧頭一下又一下......
腥臭的血液濺了我一臉,女孩的腦袋被我砍得稀巴爛。
當一切都結束時,我遲疑地喘了口氣,思緒還未回籠,心底的窒息感久久不散。
“啪啪啪!啪啪啪!”
台下響起了一陣鼓掌聲,還有許多人拿著遊樂幣砸向表演台。
我的大腦還處在一片空白的狀態,在掌聲完全消失後才漸漸回神。
完了!
我瞬間頭皮發麻,之前的死裏逃生讓我忘記了規則五。
【每表演完一場請積極給予打賞與鼓掌,別傷了雜耍團的心!】
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兌換遊樂幣!
這一係列事情下來,我覺得短信上才是正確的,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客人太沒禮貌了!”
班主陰冷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未知的恐懼扼住我的心臟,我僵硬著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