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俊波都是小地方來的,比不上你們城裏人。”
從前的廖秋荷對我雖然冷淡,但在至少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此刻,我隻覺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有些不可理喻:“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深呼吸了一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研究所有研究所的規定!”
廖秋荷上下掃視了我一眼:“行了,傅煊揚,你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都是些借口罷了!”
“不想幫忙就不想幫忙唄,你以為你是個教授就有什麼了不起的嗎?”
“在我眼裏,你還比不上俊波呢!”
“當初要不是聯誼會上看你一表人才,你以為我會和你處對象嗎?”
“我最討厭你這種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樣子了!看著就惡心!”
廖秋荷的聲音不小,屋內的林俊波也聽到了,他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一把扣住廖秋荷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秋荷,你別對傅教授這麼說話,也別為了我和傅教授吵架。”
安撫完廖秋荷,他又看向我:
“傅教授,你別把秋荷的話放在心上,我替她給你賠不是了。”
“她也是因為我受了傷,擔心我才這麼心急和衝動,你別和她計較。”
“我現在的工作很好,下班準時也不累,安安穩穩挺好的。”
說著,林俊波又意有所指的看向廖秋荷:
“將來我結婚了,娶了媳婦,按時上下班,還能好好照顧家人。”
廖秋荷的神色微動,轉頭看向他。
和林俊波對視一眼後,廖秋荷冷靜下來了。
她沒有看我,冷冷開口:“你先回去吧,俊波現在腳不方便,我在這裏陪陪他,晚點我自己回去就成。”
“不用我送你嗎?”我看著她,認真詢問。
廖秋荷有些不耐煩了:“傅煊揚,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用你接也不用你送。”
“你一天到晚穿著你這身研究服跟在我身邊晃悠,別人都很害怕,弄得我都很不舒服很不自在。”
“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我不用你一直盯著的,跟看犯人似的......”
明明是十月中旬,天氣並沒有很冷,可我的心卻涼得徹底。
同樣是劈裏啪啦的說一大堆,對林俊波是不放心的叮囑。
對我卻是不耐煩的埋怨。
我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苦澀,同時又為自己過去三年覺得不值。
不過現在,一切都要徹底結束了。
我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會再繼續圍在她身邊煩她。
也不會再這樣自討沒趣。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剛剛的態度不好,廖秋荷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連一句該有的抱歉也沒有。
我收回視線,沒再看她,轉身大步離開回了研究所。
後來的兩天,我照常訓練休息,沒有再去找廖秋荷。
可三天後,廖秋荷卻主動來找我了,隻不過,她是帶著林俊波一起來的。
此刻,廖秋荷站在研究所門外不遠處,看到我冷哼一聲別開了頭。
林俊波手上拿著一瓶酒,看到我快步上前:“傅教授,今天來找您,主要是是為了那天的事情和你賠禮道歉。”
“都怪我,讓你和秋荷鬧矛盾了。”
“我來京市這一個月,也多虧了秋荷忙前忙後的幫我,又是給我找房子又是給我買東西的,所以我想請你們吃頓飯,傅教授你有空嗎?”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廖秋荷。
其實我心裏有幾分不情願,但想到三天後就要出發去西藏,我還是點了點頭。
“行,去吧。”
就當做,這是離開之前最後的告別吧。
吃完這頓飯,我會把心裏殘留的那一點不舍都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