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湧上一陣苦澀,可我還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來接你,你單位同事說你請假了。”
廖秋荷怔了一瞬,好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她沒有一絲愧疚,而是說道:“俊波上工的時候劃傷了腿,我們兩個是老鄉,他在京市隻認識我,我不來照顧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廖秋荷的一番理由讓人無法反駁,就好像她已經在心裏打過千萬遍草稿。
我點點頭,走上前從另一側扶起林俊波:“我和你一起送他回去吧。”
林俊波像是有些怕我,瞬間渾身僵硬,試圖推開我:“傅教授,不用扶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都累了一天了,給你添麻煩多不好意思。”
見他緊張,廖秋荷安撫道:“沒事兒,他不會怕麻煩的,他吃著公家飯,本來就是要為百姓服務的。”
聽到廖秋荷的話,我的手忽然有片刻的僵硬。
這句話本沒有錯,隻是她說得這麼理所應當,讓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我沒有開口,又聽她繼續說道:“再說了,傅煊揚是個大度的人,不會為這點小事計較的。”
說著,廖秋荷看向我:“是不是?”
我垂下頭,看著林俊波腿上那一點不能稱之為傷的劃傷,輕輕嗯了一聲。
送林俊波到他租住的院子之後,廖秋荷便跟著他進了屋。
我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很快,我便聽到屋內傳來對話聲:“秋荷,我不用你給我上藥,你和他回去吧。”
“你們畢竟在處對象,你老是和我待在一起,傅教授會介意的。”
“你再說這種話,我以後就真的再也不來了!”
林俊波帶笑的聲音響起:“好好好,我不說了,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小孩子氣。”
“我知道你在意我,別生氣了......”
他聲音中帶著無奈和寵溺,顯得無比親昵。
廖秋荷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在別人麵前會這樣嗎?”
我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俊波,你這個工作太危險了,還是換一個吧?”
“實在不行,我讓傅煊揚看看有沒有什麼門路,給你安排一個工作。”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廖秋荷也隻有在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會想起我了。
她的話音落下沒多久,我身後的門被打開:“傅煊揚。”
我轉過身看向她:“嗯?”
廖秋荷抿了抿唇,沒繞任何彎子,徑直開口道:
“你能不能托關係把俊波安排進研究所?哪怕是當個電話聯絡員也行。”
她不像是在請求我幫忙辦事,倒像是在對我下達命令。
我沒有猶豫,直接拒絕:“不行。”
廖秋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幾乎是頃刻間就冷了臉:“就這麼一件小事,你都沒有想辦法就說不行?”
“傅煊揚,你好歹是我對象,我以前沒有開口求過你什麼事兒吧?”
我閉了閉眼,克製著心裏的情緒:“這不隻是一份工作。”
“研究所和外麵單位不一樣,每一個崗位都是經過嚴格的正式考核和篩選,你以為是想進就能進的嗎?”
廖秋荷冷冷一笑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