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開車去了路家別墅。
如往常一樣,正要推門進去。
卻被路家的張管家側身擋住。
“舒小姐這兩天心情不好,少爺一大早就帶著舒小姐出去散心了。如果你想找少爺,請改天再來。”
“張叔,這是你第一次把我攔在門外。”
張管家態度依舊冷漠,“少爺吩咐過了,以後這裏不再是你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
“是嗎?”我輕輕呢喃一聲。
有風吹過,我向來畏寒,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其實隻要留心觀察,很容易就能發現。
在這個別墅裏,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痕跡,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被一點一點地清除和替代。
比如庭院小花園裏新種滿的玫瑰花,和像垃圾一樣堆積在角落裏被鏟除掉的向日葵花。
比如涼亭的桌案上新擺放的卡通茶杯,和被遺棄在雜物間的青花陶瓷杯。
這樣的變化,還有很多很多。
我在心裏默默地細數著,不禁笑出了聲。
說起來,我家與路澤安家是世交,離得近,交往也比較頻繁。
他從小就喜歡黏在我身邊,會霸占所有的玩具但唯獨願意分享給我,會把欺負我的同學通通趕跑,會在我闖禍的時候主動擋在我麵前護著我。
他跟我上了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他成績差,為了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學,高三那一年,他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戒掉了愛玩的遊戲,一頭紮進了學習裏,最終也不負所望,跟我一起上了A大。
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早已成為了彼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過一個舒凡,就讓我們之前的情誼付之一炬。
想來,我以往珍之重之的情誼,也不過如此。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張管家,直言道:“我這次來是收拾行李的,以後,我不會再踏進這裏半步。”
上了二樓,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從我房間裏清理出來的東西,正雜亂地堆放在走廊上。
也好,省得我自己清理。
我從這些東西裏,挑走了隻屬於我的。
而路澤安和謝星燃送我的珠寶首飾衣服鞋子什麼的,我統統不要了。
收拾完行李,我又把我和他們之前拍的所有照片,都翻出來丟進了爐子裏。
照片一沾到火苗,就會迅速變得焦黑。
風再一吹,徹底消散。
我出神地望著,儲藏在腦海裏那些美好的回憶,也隨之消失。
“誰讓你來這裏的?”
一聲不耐煩的嗬斥傳來。
我抬頭看去,是路澤安,謝星燃和舒凡三人。
路澤安:“趕緊滾,這裏不歡迎你,明知道凡凡看到你會不開心,還厚著臉皮往這裏跑,煩得要死。”
舒凡:“澤安哥,你別這樣說知許,我已經不怪她了。”
謝星燃一臉不忿道:“凡凡,對待像她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不能太善良,否則,她隻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