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警笛聲拉回了我的記憶。
警察手裏的取證袋裝著我殘缺的手指,他舉到唐婉柔的腦門上。
大聲嗬斥:“唐婉柔,有人舉報,你殺人碎屍!”
唐婉柔的臉上失了血色。
但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她拍了拍沾著豬血的圍裙:“你說從我這出去的,怎麼證明?”
“警察辦案也要講證據吧?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手裏的這個東西,是從我賣的豬肉裏出來的?”
警察似乎也被她囂張的態度震懾了。
向隊長離的最近,把證物袋裏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他驚呼出聲:“人的手指!是人的手指!她真的殺人了!”
這一喊,把唐婉柔的氣勢喊散了。
人群騷動起來,唐婉柔強自鎮定下來,撞翻了辦案的警察,一把奪過證物袋,扔進了絞肉機裏。
那動作太快了,如果再慢一點,她就能發現,那根手指上,有一個齒痕,是她親口咬得。
那一刻,我的恨意達到了巔峰。
為了顧廷燁,她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警察踉蹌著站起來,想要搶過我的手指。
可來不及了,唐婉柔提起一桶水就倒進了絞肉機中,
本來就少的碎末被水一衝,散在了地上。
她抬腳,把最後的殘存,踩在腳下。
我看著已經消融的碎末,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想法。
唐婉柔,要是你知道,這是我的手指,你的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警察氣得發抖,但又無計可施,這是今早才來舉報的證物,還沒來得及入庫。
就算被損毀了,也沒法追究。
隻得留下一句:“等著調查吧你......”後,便走了。
警察走後,人群被唐婉柔轟散。
她在攤位上,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著。
用僅存的力氣,解開了手機的鎖。
煩躁的打開通話記錄,又關上。
一開始我以為她在等顧城的電話。
可直到她頻繁的點開我的號碼,又退出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她應該是在等我的消息。
這些年我都在盯著凶手的動向,隻會在這個時間點,給她打一個電話,雖然從來都沒有接通過。但我從未間斷。
可到今天,她已經許多天,沒有接到我的騷擾電話了。
她顫抖著手指,似乎就快要摁下了我的號碼。
卻被顧廷燁的電話打斷。
“顧廷燁,我快要被他們逼瘋了......”
她哭訴了許久,才掛斷電話。
然後,又點進了通話記錄,一條一條的翻著。
一年365天,我一天不落。
可這份持久的未接通話,在昨天停了。
因為我,就是死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