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婉柔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手機關成了靜音。

“我才不稀罕你給我打電話，最好別打，讓老娘留個清靜。”

我跟著她，回了家。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路上我一直在想，她既然已經跟顧廷燁親密無間了，那應該早就把我的東西，清空了吧。

出乎意料的，在開燈之後。

仍舊是那個無比熟悉的家，連毛毯的位置，都沒有挪動分毫。

隻有唯一的不同，沙發上堆滿了臟衣服。

地板也是臟的，我的書桌，更是被積滿了厚厚一層灰。

唐叔死前，家務都是唐叔在做。

唐叔死後，家務是我在做。

唐婉柔從來沒有做過一天的家務。

或許她現在仍然認為，衣服不洗也會自己幹淨，地不拖也會自己幹淨。

灰塵這麼渺小，又怎麼能夠聚集呢？

又或者，她其實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細節，因為這個狹小的家，從來都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可唐叔已經去世了，我也被她趕了出去。

顧廷燁名下有的是大別墅，她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唐婉柔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短暫的休息。

她煩躁的起身，皺著眉頭去開門。

在看清來人時，頓時笑靨如花：“廷燁，你怎麼來了？”

顧廷燁一把抱住她：“婉柔我們結婚吧。”

唐婉柔的身形僵住了，她輕輕的推開顧廷燁：“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跟宋清書的婚姻，是我爸對他的報恩，不能離。”

我厭惡的看著她欲說還休的神情，暗自發笑。

唐婉柔，這個蹩腳的理由，你還要用到什麼時候？

其實那時候，我雖然答應了唐叔的提議，但也沒有真的強迫唐婉柔非要嫁給我。

後來我們又單獨吃了一次飯。

我認真的觀察過她的神色，不負從前的明豔。

眼底全是哀傷，看著我的眼神裏，也全是陌生和戒備。

“宋清書，我討厭包辦婚姻，我心裏有別人！”

我攪動著手中的咖啡，確認她根本記不起我了。

所以我抬眸對她說：“那就為愛勇敢一次。”

在她欣喜的眼神中，我離開了。

我以為，這輩子跟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可這世間的羈絆，早從第一次相見時，就已經有了。

誰都逃不過那樣的命運。

兩個月後，唐叔再次登門，苦苦哀求我娶她。

甚至不惜，跪在我門前。

後來我才知道，唐婉柔真的聽了我的話，勇敢為愛追逐。

半夜偷了戶口本，翻牆出去要跟顧廷燁結婚，卻被唐叔堵在了半路。

他把唐婉柔關起來，幾乎是以死相逼，讓唐婉柔答應跟顧廷燁分手。

唐婉柔答應後，他把下了藥的杯子遞給唐婉柔。

在唐婉柔毫無防備的喝下後，帶著被下藥的我出現在了她的房間。

即便是死了，我也不會忘記。

唐婉柔當時看我的眼神，質問、懷疑，還有那溢出眼眶的，極致的恨意。

就在那一刻，我讀懂了她的感受，她以為是我，做了這個局。

我為砧板，她為魚肉。

藥效很快發作，唐叔出去前，眼神哀傷，聲音微弱的說了一句話。

“宋清書，別怪我，隻有這樣，我才能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