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營地,遠遠便望見城牆上的白幡高掛。
士兵們皆身穿縞素,一片死寂。
我怒目而視:
“這般做派,難道我大楚要亡了?”
士兵們見我,驚訝至極:
“主將?你沒有死!”
我頷首示意,提槍直奔主將營帳。
如今,我滿腦子隻想休息。
但聽見營帳裏的動靜,我止步了。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任性,長姐怎會死在山穀。”
“倘若死的是我就好了,如今軍中沒了主將,陛下定然怪罪,我該如何是好?”
清姿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齊群不讚同道:
“清姿,你可知我帶你逃出生天時有多歡喜?”
“還好活下來的是你,否則我也不想活了。”
清姿驚喜卻又羞怯道:
“難道齊郎心中也有我?我一直以為是我一廂情願。”
“畢竟我哪裏都比不上長姐,母親說,我能跟在姐姐身邊洗衣做飯,已是我的福氣。”
齊群嗤笑一聲:
“沒聽見外麵的人都怎麼叫李清顏的?一個母夜叉罷了。”
“你以為軍中將士都服氣一個女人?她不過是仗著出身將門,僥幸獲得陛下的青睞罷了。”
我聞言,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十三歲起,我從軍中夥夫做起,再到跟隨祖父平定東瀛。
祖父死後,我在父親軍中做先鋒,出生入死,將百越納入大楚版圖。
父親因百越的瘴氣瘧疾病逝後,朝中無老將可用,我終於入了陛下的眼。
爾來已經一十二年。
今日這肩上箭傷,比起我的舊傷而言,微不足道。
倒是齊群年紀輕輕便做了副將,才是仗著他顯赫的祖輩。
“齊哥哥,在你心中,我竟比長姐更好......”
一番濃情蜜意後,營帳中的聲音變得不可描述起來。
有巡邏的將士經過看我久久不入營帳,上前詢問。
我用長槍劃落門帳,衣衫不整的二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齊群隻顧遮住清姿的身體,沒看清我的臉,聲音帶著薄怒:
“誰敢如此大膽,竟擅闖主將營帳!”
我直接邁入營帳,直接坐下:
“你也知道這是主將營帳。”
“是我來得不巧,你們到哪一步了?”
齊群滿臉驚愕:
“清顏?你沒有死?”
我的笑意不及眼底:
“你很失望?”
齊群摸了摸鼻子: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隻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在西秦主力軍的包圍下,你還能逃出生天。”
清姿衝過來,撲進我的懷裏,梨花帶雨道:
“長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