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如墨,西秦軍紛紛點起火把,把山穀照得通明。
我緩緩開口:“當真?”
赫連瑀雙手交叉,以西秦最莊嚴的起誓禮節回應:
“金口玉言,自然當真。”
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似乎已洞察我的動搖。
見我沉默,赫連瑀繼續加大攻勢,聲音冷冽如冰:
“今日不降,你再武功蓋世,也休想走出此地。”
“你乃百年難遇的天縱將才,甘心就此身死嗎?”
“死,是最容易的事。但在死前,李將軍還得遭受無盡的折磨。”
軟硬兼施,步步緊逼。
我緩緩走近赫連瑀,西秦將士瞬間警惕,兵器碰撞之聲清脆可聞。
我幽幽歎息:
“赫連瑀,你我交戰已經有兩載,我竟不知,你才是我的知己。”
“即便我要西秦主將之位,你也會拱手相讓嗎?”
赫連瑀見我鬆口,令屬下先放下兵器。
他翻身下馬,抱拳行禮,語氣誠懇:
“臣事君以忠,君使臣自然以禮。”
我離赫連瑀不過十步之遙,西秦軍火把的熱氣撲麵而來,烤得我臉頰生疼。
就是此刻!
我推演了上百次沙盤,得出的唯一生機。
在赫連瑀措不及防的情況下,我猛然揮起長槍,槍尖如霜,劃破夜空。
赫連瑀驚恐地看著我的槍尖從他麵前掠過,他迅速翻身後撤。
他身邊的近衛當即拔刀,千鈞一發之際,我的槍卻精準地掃落了他近衛手中的火把。
火把落地,瞬間點燃了周圍的植被,山穀風驟起,飛火如流星般四濺。
但這火勢還不夠,我最擅近戰,當即舞槍衝進西秦軍中。
霎時,場麵一片混亂,更多的火把落地,火勢迅速蔓延。
此處三麵環山,唯一的進出口格外狹窄,一旦起火,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聲音在山穀裏回響:
“赫連瑀,你與我交手兩年,難道不知道我行兵最擅利用天時地利嗎?”
赫連瑀怎會不知,隻不過是看輕我隻身一人,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