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醉眼瞧了幾秒。
發現不是我等的那個人。
而是孟婉。
那個跟周薇換班的醫生,也是周薇的朋友。
我曾經在醫院見過她幾次。
“這車站,左邊是政府,右邊是消防站,安全性倒是還行。”我指了指兩邊直白道,又問,“你怎麼在這兒?”
“下班回家。”
我看著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可點了兩下,我又想起,她家貌似並不在這個方向。
最近我和周薇買了婚房,孟婉似乎在我們對麵也買了一套。
一層正好我們兩戶人家。
“你家不是在我家對麵?”我有些疑惑。
難道我喝酒喝蒙了記錯了?
孟婉卻隻是看著我,不回答。
我也靜靜回望她。
她的瞳色比周薇的黑。
比之星空,更像深海。
裏麵藏了多少情緒,我看不明白。
我晃了晃剩下的半罐酒:“喝嗎?”
孟婉還是沒應,反而擰了擰眉對我說:“上車,送你回去。”
我看了眼她停路邊的車。
瑪莎拉蒂。
紅傘,超跑,都是挺熱烈的家當。
還熱心學雷鋒做好事,好像跟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清冷氣質不太匹配。
不過我也沒再多想,隻是執拗搖頭:“我還要等周薇。”
其實我心裏清楚大概是等不到了。
我把這當做是我最後一次等她。
所以總想著再等一會兒,說不定呢。
最後一次機會,等久一些也無妨。
誰讓我自欺欺人慣了。
......
我說我要等,孟婉嘴角似是緊繃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眼花。
她說:“她在醫院照顧病人。”
哦,原來主治醫師還需要親自照顧病人的。
我慢慢蹲下,將地上散落的酒罐子撿起來,塞進購物袋。
直到腿麻了,我才抬頭看她:“那能帶我去醫院嗎?”
我補充一句:“我想買胃藥。”
其實旁邊就有藥店。
孟婉臉色霎時不太好,一把接過我手裏那袋酒罐子:“那你是真不要命了,胃不舒服還喝酒。”
說是接,但她用了點力,更傾向於拽。
顯然是作為醫生很是看不慣我這種不聽醫囑不要命的患者。
也不懂自己心底怎麼就升起來一股子衝動。
大概是有遷怒的成因在,我突然下意識回懟這個也不是很熟的人:“我們戀愛腦是這樣子的,喜歡自虐。”
她咬了咬牙,最後應聲:“行。”
不知道是應下捎我去醫院,還是應下我是戀愛腦。
不過,最後我們還是一起到了醫院。
她還主動去幫我開胃藥。
而我鬼使神差的,去了江以淮的病房。
我站在未掩實的房門前,看到周薇和江以淮在昏暗的夜燈下緊密相依。
江以淮在周薇的唇上落下一吻,緊緊抱住她:“你已經打了孩子,要和宋宴年領證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來招惹我?!你明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我還犯賤一般地愛著你!”
我麵無表情地看,心裏還在想,原來不同於在我這裏時的刻薄,江以淮在周薇麵前這樣深情。
周薇拒絕得了這樣的深情嗎?
再愛也不至於這麼沒道德節操吧?
現在可是在醫院。
可我到底是高估了她的底線。
下一秒,我就看到她情緒激烈的將人推倒在病床上:“當初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樣的情不自禁,就像多年前,我在宿舍樓下第一次看到的那樣。
她隻麵對他時,情緒失控。
她似乎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她本該在今天和我結婚。
忘記了她是醫生,這是醫院。
忘記了她要我等著,說去接我。
胸口泛起一陣陣惡心。
我突然不明白,我這些年對周薇的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