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立即收拾東西。
這個家大部分東西都是我的。
然而想帶走的寥寥無幾。
沈念由於工作原因經常出差,這個家就像是隻對沈念開放的一家旅館。
她時不時回來一下,又很快離開。
我裝滿了一個行李箱。
還有一些東西我不知道該不該帶走。
那些是我送給沈念的禮物。
小到牙刷大到奢侈品包包,全都陳列在這個家。
可沈念從未使用過。
當我拿起我為她精心挑選的禮物,發現有些已經過期了。
要是顧俊送她的,哪怕是“三無”產品,她也一定會很用心地使用。
想到這我把東西全部收起來,於是垃圾桶也被我裝滿了。
最後我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家。
這個房子是婚後一起買的,我應該體麵離開。
最終我帶走的隻有這一個行李箱。
我五年青春,換來的隻有這些。
我一個人開車回到爸媽的房子。
自從爸媽去世後,我再也不敢回到這裏。
如今爸媽的家卻成了我唯一的屋簷。
那晚我守著爸媽的遺照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沈念給我打了電話。
我回過去時,沈念一接起來便不耐煩。
“不是要離婚嗎!幹嘛躲著不接電話。”
“你昨天的骨氣哪裏去了?”
我揉了揉發脹的眼眶,努力讓自己清醒。
“我睡過頭了,你在哪裏?”
問完我就後悔了,由於是下意識出口的,想收回已經晚了。
她在哪關我什麼事。
既然決定離婚,我就不該再問這麼多問題。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
“你幾點方便,我們在民政局門口見。”
沈念那邊突然傳來男人的笑聲,帶著幾分輕蔑。
接著沈念也笑了。
“你多大了還玩這種把戲,威脅我?”
“裴佑,這樣是沒法得到我的心的,你太幼稚了。”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我起身動了動僵掉的脖頸,給她發了條消息。
“下午兩點門口見。”
那條消息就如往常一樣,石沉大海。
過了沒多久,我刷到顧俊的朋友圈,他現在已經不屏蔽我了。
照片是他和沈念的合照。
文案寫得深情動人。
我要不是被綠的那個,我都想為他們的愛情鼓掌。
【一開始隻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現在我想和你過聖誕,過新年,過每一個有意義的節日】
我默默點了個讚。
沈念立即發了幾個語音條過來。
“裴佑你的手怎麼這麼欠。”
“顧俊不過是在懷念過去,你點個讚什麼意思。”
“我告訴我你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第一次見出軌這麼有底氣的。
那天我沒有回她的消息。
以前她哪怕發個表情包,我都至少回複三條詢問她的心情。
如今我不在乎了,讓她的“男閨蜜”去關心吧。
中午吃完飯,我收拾好前往民政局。
外麵風和日麗,暖風吹得人臉上癢癢的。
我在民政局的休息大廳等了很久。
叫號機早就過了我手裏的號碼,於是我不停地取號,廢掉,又去取號。
直到工作人員用異樣的眼神看我。
“這位先生,請不要耽誤我們工作,你到底離不離?”
我當然想離,但是沈念人不來,電話也不接。
又過了一個小時,工作人員實在看不下去了。
“人不配合就回去吧,找個律師,起訴也是可以的。”
我宛如任督二脈被打通。
對啊,我為什麼一定要等她配合呢。
我可以起訴啊!
按沈念的性格,除非是她想離,不然她有一萬個理由不來。
我傻等有什麼用呢。
於是我直接找到一家律師事務所。
找好律師後,我開車回家的路上,沈念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餓了,裴佑,我想吃你做的炸醬麵。”
“你幾點到家?”
那一瞬我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剛結婚那年。
每天下班就給她做飯,吃完飯後再一起去散步。
可惜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我不回家,那裏不是我的家了。”
沈念頓時來了脾氣。
“你什麼意思裴佑?你在陰陽怪氣什麼!”
我將車子停在小區樓下。
清了清嗓子。
“沈念,我說離婚,不是開玩笑的。”
“我已經起訴了,你不配合,那就找個律師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