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倚雲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留意後,壓低聲音說道:“他上周悔婚,婚禮取消了。”她的語調輕到幾乎隻有旁邊的人能聽見。
高建安聞言,怔住了,沉默了半晌,眼中透出不解與關切。就在這時,江月杉不合時宜地插話進來:“許醫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朋友。”他滿臉的自得,好像這位朋友是他莫大的榮耀。
許倚雲順著他的手勢看去,對上一雙深邃的墨色眼眸,眸光微微下垂,帶著一種冷淡的審視。那人身著米色休閑服,輪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整個人顯得格外矜貴。腕上戴著一款簡約的全鋼腕表,氣質中透出一股冷靜的貴族氣息。
“這位是金彙酒店的老板顧向陽,大家都稱他為顧少,你也可以這樣叫。”江月杉介紹道。
“顧少,您好。”許倚雲露出職業化的微笑,禮貌問候。
顧向陽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神色冷峻,毫無笑意。許倚雲的笑容微微僵住,一時間場麵略顯尷尬。
幸好高建安適時打破了僵局,笑道:“月杉,你確定病都好了嗎?”
江月杉沒好氣地回懟:“你什麼意思?我前天才剛出院,你還想讓我回去住嗎?”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客氣。
席間,江月杉頻頻向許倚雲敬酒,雖然大部分被高建安擋了下來,但她也不得不喝了不少白酒。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剛想鬆口氣,江月杉卻又提議去包廂唱歌,她隻得硬著頭皮跟去。
在走廊裏,高建安故意落後幾步,與她並肩而行,低聲勸道:“倚雲,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送你回家。我和江月杉是老同學,他不會介意的。”
“我還能有什麼事?”許倚雲帶著幾分醉意,苦笑道,“既然天大的事都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回家,既然有地方可去,幹嘛不去呢?”
高建安見她如此,輕輕歎了口氣,不再勸阻。
包廂內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壓抑的氣息。許倚雲心中煩悶,不停地點唱著苦情歌:
“我的眼睛一做夢就看到你,一閉上想哭泣;笑容忽然間變成奢侈品......”(選自Alin《我很忙》)
在歌聲的觸動下,她不禁想起了曾經與程元忠的溫馨片段。
“倚雲,你的歌聲真好聽,能在一起聽你唱歌,是我最幸福的時刻。”程元忠曾經溫柔地對她說,笑容溫暖,令人動容。
“那我以後每天都唱給你聽。”她曾滿懷愛意地承諾。
“真的嗎?老天把你派到我身邊,我真是太幸運了!”他曾這樣回應,笑得那樣滿足而純真。
思緒如潮湧上,許倚雲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滴落在手背上,自己都未曾察覺。
她的歌聲充滿哀傷,直觸人心,感染著每個人的情緒。終於,江月杉忍不住插話道:“許醫生,我承認你唱得很好聽,但能不能換幾首開心點的?我前幾天才剛出院,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許倚雲忙擦了擦眼淚,調整情緒,轉過頭,卻正對上顧向陽那深邃冰冷的目光,仿佛能洞悉她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