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極了,縮在地上顫抖不止。
那細長的針紮進我的皮肉裏,讓我痛得滿地打滾。
而李昭蓉姿態矜貴地坐在椅上喝茶,悠哉看我的醜態。
「這無影針可是我專門讓人給你準備的,用秘藥泡了整整七日,紮在人身上無形無蹤,沒有一點傷痕,卻能讓人痛得生不如死。」
「郡主,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根根針刺進我的身體,劇烈的疼痛遍布了四肢百骸。
「賤婢,這就是你勾引世子的代價,我李昭蓉是什麼樣的人,豈能容忍和你一個賤婢共侍一夫。」
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求饒,可是沒用。
這一場酷刑結束後,我氣若遊絲地躺在地上。
確如她所說,我身上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連血洞也沒有。
可我渾身疼得直打哆嗦。
李昭蓉讓嬤嬤給我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然後親自把我送回侯府。
裴鶴年正好回府,在侯府門口遇上了我們。
李昭蓉的嬤嬤狠狠在我後腰擰了一下,我疼得跌坐在地上。
仰起頭,噙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乞求裴鶴年的救助。
裴鶴年對上我的眼睛,扭頭皺著眉看向李昭蓉。
李昭蓉迎麵對裴鶴年勾起一個張揚的笑容。
「路上偶遇了你這婢女,覺著有些沒規矩,就帶回去調教了一番,不知世子可怪本郡主自作主張?」
裴鶴年難看的臉色趨於平靜,卻將手背到身後,隻有他身後的小廝能看到他握緊了拳頭。
他請撇我,淡淡開口:「怎麼會?惹惱了郡主,就是這賤婢的錯,能得郡主一番教導,是她的榮幸。」
我麵上霎時失了顏色,紅了眼眶。
我不曾想過要裴鶴年為我討回公道,可他的羞辱卻讓我難堪至極。
像是開了鋒的利刃,刺得我五臟六腑血淋淋一片。
我身上的傷口越發疼痛難忍,再也忍不住猛地栽倒在地上。
我醒過來後,看見裴鶴年坐在我的床頭。
他捧著一本書,坐姿如鬆,清冷俊逸。
見我醒來,他薄唇微抿,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額頭直冒冷汗,感覺四肢百骸疼得厲害。
對上他的黑眸,我想起了他白日的羞辱。
心裏止不住委屈,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掉落。
「爺,我全身疼得厲害。」
我噙著淚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他。
可他直直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發慌。
良久,他麵上帶著淺淺的嘲諷之意:
「你暈倒後我特地遞牌子進宮找了太醫給你看病,太醫說你身體無虞,康健得很。」
「我少時遊學走遍大江南北,可從未聽過「無影針」,你若是想編排郡主,不若編個像樣點的故事?」
第一次直麵裴鶴年的冷臉,我嚇得連連搖頭。
「奴婢不敢說謊,所說字字屬實。」
「郡主雖性格嬌蠻,可她曾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你,你又何必使這些醃臢手段來栽贓人。」
裴鶴年似是煩躁,揉著太陽穴不語。
我淚水漣漣,可他沒有半分心軟。
「看來是本世子的寵愛讓你失了清醒,忘了自己的身份。」
望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我麵色煞白,心如死灰。
底層下人的不幸就在於這。
一旦被主子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