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獨自坐上了回老宅的車。
和蔣逸淮結婚五年,蔣爺爺對我比對自己的親孫子還好。
我想著,和蔣逸淮分開前,總要和老人家道個別。
我歪頭靠在座椅,望向窗外,和我的記憶一般,一點一點減退。
可蔣逸淮不知道。
車子行駛到一個紅燈路口,王叔接了個電話。
聽語氣,像是蔣逸淮。
“蔣總,我正在送薑小姐的路上,這......”
王叔看我的眼神有些閃躲,麵上有些為難。
我往前湊了湊,聽到了蔣逸淮略顯煩躁的聲音。
“你讓薑早打車去吧,陸氏那邊有些急,盡早趕過來。”
陸氏。
對啊,我忘了,今天是蔣逸淮和陸氏談合作的日子。
蔣逸淮掛斷了電話。
王叔有些猶豫,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朝他笑笑,自己下了車。
王叔是蔣逸淮親信,平常不會隨意勞動,這次一定有急事。
“沒事的,王叔,蔣總那邊急你就先過去,離老宅不遠了,我走著幾分鐘就到了。”
王叔是老實人,待我很好,我不想讓他為難。
和蔣逸淮在一起五年,老宅我來過幾次的,我想自己總不至於會迷路。
可天漸漸黑了下來,我還在路上。
中間蔣逸淮給我發了消息的,他擔心我一個人,可我不願意麻煩他。
也不願讓別人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什麼都記不得的廢物。
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最後我放棄了,蹲在路邊給蔣逸淮打電話。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
熟悉的電話鈴聲一直在響,第五次的時候,蔣逸淮才接。
“喂,蔣逸淮,我......”
我還沒說完,被陸清婉打斷。
她聲音嬌軟,帶著絲挑釁:“薑早啊,阿淮醉了,今晚可能就不回去了吧。”
那頭有些嘈雜,可我卻清晰地聽到雙唇相碰的旖旎聲和男人的低笑。
他說:“清婉......別走。”
天邊炸開第二聲雷的時候,我才略顯慌亂的掛斷了電話。
手太冷了,我哈了口氣,連帶著淚,止也止不住。
好多年前,陸清婉被陸家強送出國那天,剛剛下手術台的蔣逸淮就這麼說過。
我記得那天,他急得從輪椅上摔下來,擦出了血,哭著讓陸清婉別走。
那晚,蔣逸淮和現在的我一樣,狼狽至極。
我早該明白的,陸清婉是蔣逸淮放在心尖上的人,而我隻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丟棄的阿貓阿狗。
可是心還是像被生生剜出那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