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歲那年,我媽白繡珠和她的初戀江城舊情複燃了。
她毅然決然地拋夫棄子,哪怕是淨身出戶也要離婚。
可她的情夫江城不答應,他們設局騙走了爸爸的所有財產,出國遠遁,還留下了一屁股債務。
爸爸不想讓我成為老賴的兒子,於是每日勞碌奔波,忙前跑後做生意。
等到爸爸終於把債務都還清時,人卻病倒了。
而這時白繡珠和江城還有他們的兒子回來了。
他們拿著爸爸的財產在國外過得風生水起,這時候卻假惺惺來看望爸爸。
爸爸這些年為了應酬一直在酒桌上輾轉,得了肝癌。
他以為白繡珠還顧念一點兒對我的母子之情。
所以願意拿國內的人脈關係做交換,希望白繡珠能把我撫養長大。
那年我十五歲,我恨白繡珠,我恨她拋夫棄子,我恨她和別人騙走爸爸的財產。
我不肯答應爸爸住到他們家去。
我賭氣跑出醫院去了,卻因為一時的任性,遺憾終生。
等我回到醫院,得知了爸爸墜樓身亡的消息。
大家都說爸爸是不願意拖累我,於是跳樓自殺。
可我不信,爸爸怎麼可能拋下我一個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相信。
我看向房間裏最後一個見到爸爸的人——江嶼年,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他站在白繡珠的身後,一雙黑眸直直地盯著我,充滿了邪性,他還對我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嘴巴一張一合,做出無聲的嘲諷:「你、沒、爸、爸、了。」
頓時我怒氣上湧,失去了理智。
我把江嶼年撲倒在地上,攥起拳頭狠狠打在他臉上。
混亂中,我聽到了白繡珠的尖叫聲,然後是兩個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對於後麵的事我已經記憶模糊了。
隻知道從那天起,「沒教養」、「壞種」就成了我身上脫不去的罵名。
可我知道,縱然爸爸得了絕症,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拋下我。
他絕不是自殺。
我不相信藏在病房裏的江嶼年是無辜的,可沒有人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