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餐刀根本沒有開鋒,但即便如此,付雲舟和衛瀾還是心疼壞了。
他們異口同聲叫著喬晚晚的名字。
付雲舟肉眼可見的慌亂,久居高位的人,習慣不喜形於色。
可是現在,他眼眶紅了,手也開始發抖。
衛瀾叫停了晚宴,趕走了所有賓客,他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時漾,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晚晚死了你就開心了嗎?”
“道歉!你必須給晚晚道歉!”
心裏沒來由的疼了一下。
透過屏幕,時漾好像就身在現場,她覺得那把刀子紮得不是喬晚晚自己,而是她時漾的心。
鼻腔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流下。
“我什麼都沒做......”
付雲舟抬起頭,眼神裏透出疏離:
“你還敢狡辯?要不是你,晚晚怎麼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現在不過隻是要你一句道歉而已,你卻不肯。”
“時漾,你真讓我失望。”
不知道什麼自己時候掛斷的電話。
時漾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久久不能從付雲舟最後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很快閨蜜上線了:
“親愛的,我起床了,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快樂!”
時漾想哭。
她強忍著淚水,想要跟她傾訴,但是最後什麼也沒說。
“好的,親愛的,祝你也平安夜快樂!”
他們發著語音,直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是付雲舟和衛瀾。
時漾眸子黯了暗。
他們居然能查到這裏,果然隻要在國內,就會受製於人。
看著時漾紅腫的眼睛,付雲舟和衛瀾對視一眼,把路上想的那些話咽進了肚子裏。
可即便如此,有些話還是要提醒她:
“時漾,你是個公眾人物,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對,晚晚脾氣好,不跟你計較,可這種事我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原來,他們專門找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放心吧,再也不會了。
時漾心裏這麼想,臉色又冷了幾分。
她捏著手機的手被氣得發抖,不小心觸碰到了閨蜜新發來的語音:
“親愛的,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大帥哥接機。”
時漾也沒有想到閨蜜會發來這麼一句語音。
不過她沒有絲毫慌亂,而是淡定的回複了一句:
“知道了,謝謝。”
毫無疑問,付雲舟和衛瀾也聽到了。
付雲舟坐在沙發上,抽出一顆煙咬在嘴裏,點打火機的手卻開始發抖,他與衛瀾對視一眼開口問道:
“你要去哪裏?”
他覺得很不安。
從昨天到現在,時漾有些反常。
時漾平複了一下心情,故作輕鬆:
“去麵試。”
她說的也沒錯,無論是進劇組還是去考律師證,都需要麵試。
如今付雲舟和衛瀾對她的態度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她想著自己也沒有必要透露太多消息。
畢竟,即使說了,他們關注的重點也是晚晚。
她不幹了,對他們的晚晚百利無一害,沒準他們還要拍手稱快。
付雲舟鬆了一口氣,慢慢吐了一個煙圈:
“你不用這麼著急,我手上還有幾個項目,等晚晚選了後都歸你。”
衛瀾冷哼一聲:
“時漾,你就非要跟晚晚一爭高下嗎?”
時漾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他們都忘了,當初是誰飛到國外求她回國幫自己的。
沒等她趕人,兩個人都看了一眼手機,匆匆離開了。
走的時候兩個人還在低聲交談:
“醫生說晚晚沒有危險。”
“太好了......她吉人自有天相。”
時漾冷冷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一早。
前台送過來一份包裝精美的紙盒,說是有人送給她的聖誕節禮物。
沒有署名,打開盒子後,整理排列著巧克力。
她看著窗外的雪花,突然回想起從前。
隻因為付雲舟喜歡吃巧克力,她便纏著他一起去做手工巧克力。
而衛瀾像個尾巴一樣,他們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
過去,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很溫馨。
看著包裝精致的盒子,時漾歎了口氣。
其實她對巧克力裏麵的堅果過敏。
但是為了付雲舟和衛瀾高興,她都是偷偷先吃了過敏藥再去的。
如今,這盒巧克力,她也沒有享用的必要了。
叫了客房服務,她吃完東西準備複習。
可是漸漸地覺得眼睛睜不開,屏幕上的字也變得不清楚,呼吸也有些難受。
她急忙去廁所照了鏡子,發現自己麵部和脖子已經紅腫,奇癢無比。
這是典型的過敏症狀。
可是她沒有吃巧克力啊!
出來得急,她沒有帶著氯雷他定,想要打電話問前台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她戴上帽子壓低帽簷,急匆匆地開門下樓,卻在電梯裏因為看不清路跟人撞了滿懷。
“嘶——”
她被撞到了地上。
“醜八怪!”
撞到她的那個人在看到她的真容後驚呼起來,引得眾人紛紛調侃。
“臉長的跟豬頭一樣,還好意思住這麼高級的酒店?”
“這酒店真是什麼人都讓進......”
她伸出手在地上摸索著帽子,抓過來一把戴上,動作中帶著幾分慌亂與急切。
她不顧一切地橫衝直撞跑向了對麵的藥店,耳邊風聲呼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求救。
藥店的人給她找來藥,一杯溫水抵過來,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藥片吞下。
在等待120到來的時間裏,她緊緊抓著身邊人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在醫院睜開眼的瞬間,周圍是刺眼的燈光和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
她知道,她活過來了。
那一刻,她的眼淚終於決堤。
主治醫生見她醒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昏迷後,我們在手機裏找到了緊急聯係人,他們現在就外門外等著要見你。”
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的身影,衛瀾搶先一步走了進來。
他手裏還捏著一盒巧克力,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時漾後,還是心懷不滿:
“你就這麼不喜歡晚晚嗎?居然把她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扔到垃圾桶!”
時漾的目光轉向了一旁不動聲色的付雲舟。
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聲音很淡:
“時漾,你這次做的確實過分了。”
付雲舟看向她的眼底閃過很淡的嫌棄:
“裝病,可不是個好習慣。”
護士敲門進來換液,聽到他這麼說很是驚異:
“病人對堅果嚴重過敏,你們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