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鋪著厚實的地毯,鞋子踏上去幾近無聲。
她也沒有拉箱子,畢竟她要帶走的東西隻是她自己而已。
“你去哪?”
背後響起男人有些低啞的聲音,讓時漾腳步一頓。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出去走走。”
付雲舟著急開口:
“那我們一起去,衛瀾已經去接晚晚了。”
聽見這個名字,時漾嘴角勾起冷笑。
棒球帽壓得很低,付雲舟看不清她的麵揉,於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不知為什麼,他在麵對時漾時感覺很緊張。
他知道,這朵嬌養的玫瑰,還是露出了她的刺。
“你生氣了? 昨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晚晚也替你說話了......”
她沒說話,反而默默抓緊了雙肩包。
他的手機響了,是衛瀾讓他們下樓,說是晚晚好不容易跟劇組請假可以跟他們出去遊樂場玩了。
她都忘了,今天是平安夜。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付雲舟很疑惑。
往常平安夜,她都興衝衝的要他帶她去遊樂場玩,從白天玩到黑夜,晚上再看煙花秀許願。
為什麼今天突然說不去了。
付雲舟蹙眉,他習慣了掌控大局,隱隱感覺眼前的女孩有點不受他控製。
還想詢問的時候,就聽樓下的汽車喇叭發出滴滴聲音。
是衛瀾在催了。
他歎了口氣:
“那好吧,你先去忙,晚上我讓司機去接你。”
無論如何,平安夜大餐是要一起吃的。
他確定,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付雲舟步履匆匆的下了樓,喬晚晚打開車門,給他一個親昵的擁抱。
而衛瀾明顯也看到了時漾,他張了張嘴卻咬著唇什麼也沒說。
時漾剛到門口就看見這一幕,眼神黯了一下。
她自動忽略喬晚晚得意的表情,穿過小花園,從後門出去了。
她還有一個人要見,而且必須在她出國之前親自跟他道別。
她的高中恩師吳老師。
她本來是退休的法官,母校返聘她做思政的老師,時漾上了她的選修課後從此立誌做個法律人。
可以說,吳老師是她的領路人。
作為知名校友,她有幸在校長辦公室等待。
吳老師年紀大了,快七十的人卻風采依舊。
“時漾,一晃眼你都長這麼大了,聽說你去當了銷售,太可惜了。”
時漾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吳老師,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您告別的,我要去國外了,準備當個律師。”
吳老師推了推老花鏡,縱使是滿頭華發也掩蓋不住她眼裏的智慧。
“去吧,你既是飛鷹就應該翱翔於廣闊天地。”
“付雲舟、衛瀾也曾經是我的學生。”
“記得你上學那會,他們倆經常來接你,我還以為你以後會跟他們......算了,這樣也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離開母校後,時漾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點開手機準備訂機票。
由於是平安夜連著聖誕節,這兩天的票都訂光了。
選來選去,她定了三天後的機票,然後給閨蜜發了一條消息:
“親愛的,我訂好票了,三天後見。”
發完消息,她直接去看電子書了。
天快黑的時候,喬晚晚打來了視頻電話。
她拒絕了。
她接著打。
如此反複,時漾無奈地接了電話。
視頻裏,她和付雲舟、衛瀾觥籌交錯,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三個人在眾人的哄鬧裏,分食一個蘋果。
喬晚晚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付雲舟和衛瀾會心一笑,在她的齒痕旁咬下一大口。
時漾沒有心思看這種無聊的把戲,想要直接掛了,喬晚晚卻突然驚呼:
“時漾姐姐,你怎麼還不過來跟我們一起團聚啊?”
“慕白哥哥和衛瀾哥哥說派人去接你,可是我總覺得他們不夠誠意,所以親自打視頻來邀請你!”
她是來邀請她的嗎?
時漾保持微笑:
“我還不至於窮到一個蘋果跟三個人分。”
她公然的諷刺讓喬晚晚有些下不來台,就連付雲舟和衛瀾臉色也不大好。
付雲舟擦了擦嘴角的果汁,把紙巾扔到桌上試探性地問:
“我現在就讓司機去接你?”
時漾拒絕的幹脆:
“大可不必。”
衛瀾有些沉不住氣,質問她:
“時漾,隻是遊戲而已,你為什麼要針對晚晚?”
她針對誰了?
又不是她想去,要不是喬晚晚主動打視頻挑釁,她現在還在複習呢!
真是浪費時間。
“算了,祝你們玩的開心。”
剛想要放下電話,喬晚晚又開始哭:
“對不起,時漾姐姐,我真笨,我已經很努力的讓你喜歡我了......是不是我不在了你就開心了?”
說著她突然拿起桌上的餐刀對著自己的手臂劃去。
時漾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