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醫院的病房中醒來時,天已經微亮了。
床邊坐著兩名身著常服的警察,我知道他們是刑警。
其中一位年齡較大的警察告訴我,童童被害屬於重大刑事案件,需要對她進行屍檢,搜集更多證據。
我的女兒生前已經遭受那麼多的傷害。
死後還要被法醫一點點解剖......
我的淚水再次湧出,心口疼的難受。
可是沒有辦法。
為了找出凶手,我沒有其他選擇。
我艱難點頭同意,提起筆一筆一劃簽了屍檢同意書。
短短十小時內,我簽了兩份通知書。
這兩份通知書也從此紮進我的生命裏,成為不可觸及的疼痛。
警察安慰我讓我好好休息,說一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會給我一個交代。
他們臨走前,那個年輕警察突然問了句:“範北是你的朋友嗎?”
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我呆呆搖了搖頭,問:“他和我女兒被害有關係嗎?”
“目前還不是很清楚,他才剛剛出獄,但是我們同事走訪群眾,說是看見他兒子在事發時間曾出現在顧童被害位置附近,說不定他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誰?”
“範行舟。”
範行舟!
我的瞳孔驟縮,心臟幾乎快停止了跳動,猛然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一周前。
加班到晚上十點的我,回到家卻隻看到滿屋的狼藉。
餐桌上剩菜剩飯亂七八遭,東西丟的到處都是,桌椅歪斜著,像剛經過激烈的打鬥。
我心下一緊。
難道家中發生了盜竊?
但是我們住的屬於高端小區,安保工作一向做的很好,之前從未聽說過類似事件。
我趕緊推開臥室的門,發現妻子根本不在家裏。
我又快步走到女兒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
我嘗試推開她房間的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大概是推門的動靜驚醒了女兒,房間內傳來她近乎驚恐的喊叫:
“啊......不,不,你不要進來!”
“童童,我是爸爸,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緊張地問。
片刻後,房門被“哢噠”一聲打開,女兒哭著撲進我的懷裏。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她頭發淩亂,眼神驚恐,渾身都在打著顫。
看著這樣的女兒,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童童,發生什麼事情了,是家裏進壞人了嗎?你告訴爸爸!你媽媽呢?她去哪裏了?”
我迫不及待連續發問。
她哭的更凶了,肩膀一聳一聳,哭了很久,她才抽噎道:
“是,是......範行舟想欺負我,媽媽剛才帶他出去了。”
範行舟......
我腦袋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