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阿姐為什麼知道的那麼多。
阿姐隻是無奈的笑笑,告訴我知道的太多越不好受。
因此爹娘總是不待見阿姐,尤其討厭阿姐看他們的眼神。
動手的時候,爹親手把姐的眼睛戳瞎了。
阿姐說,瞎了也好,看不見也就不會難受了。
可是我覺得,阿姐瞎了之後反而看到了很多我看不到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阿姐和我是雙生,要被做成招弟的阿姐鼓,說不定她也早就被溺死在井裏了。
如今,我不再害怕吃不飽穿不暖了,獨獨害怕晚上被鞭子抽打著擊鼓。
因為爹被取笑之後,我和阿姐每每都要擊鼓到兩更才能停下。
今晚上,阿姐敲鼓敲的很賣力,終於沒有被奶奶用鞭子抽打了。
見我們如此上道,奶奶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外套後便直接坐在四方桌旁邊的躺椅上。
沒幾分鐘,娘赤著上身從屋子裏跑出來。
乳尖上冒出的奶水,想也沒想抓著姐的嘴開始往裏送。
姐緊閉著嘴巴,一口都沒喝。
娘有些生氣,抬手一巴掌打在姐的嘴巴上。
「死賤皮子,享不來清福,呸,活該生的一條賤命!」
大約是漲奶太難受,連爹也喝不下她就想喂我和阿姐。
娘啐了我們一口,將奶水擠出來倒進碗裏才好受一些。
等娘急衝衝離開後,姐才鬆了一口氣,悄悄在我耳邊說:「以後都別喝娘的奶,那奶沾了陰氣。」
我嚇得一哆嗦,不敢再饞娘的奶水。
問阿姐為什麼奶水沾了陰氣。
阿姐這才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井:「我們被做了阿姐鼓,一麵鼓招陰界,一麵鼓通陽間,鼓聲連的是陰陽,聲聲喚來陰界投生到陽間的弟弟。」
「娘聽了好幾晚的鼓聲,準備喂養弟弟的奶水早就染了陰氣。妹妹們聞見陰奶就會從破了封的井裏爬出來喝,你若搶了喝,那姐妹們便要來找你了。」
我咽了咽口水,順著阿姐的目光直直的望向那口井,一陣夜風吹過,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井口被爹打開後就再沒合上,連帶雕刻鎮魂的蓮花也被爹的血染紅失了靈氣。
被奶奶抱進屋裏後,我便在阿姐的懷裏睡了過去。
直到天亮,娘拿著空了的碗朝我們嗤笑:「我還以為多大本事,送到嘴裏的不吃,非得像隻狗一樣趴地上喝,天生的賤皮子!」
可是我睡覺之前分明看見那碗裏裝著慢慢一碗奶水,我和阿姐都沒動。
想到昨晚阿姐說的話,我頓時寒毛聳立,原來阿姐她什麼都知道,不是說來嚇唬我的。
妹妹們,真的從井裏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