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之後吃飯的時候，娘又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仔細看去，雞湯裏還有一個窩著的水煮荷包蛋。

奶奶見了，扇了娘一巴掌，一把搶過雞湯。

「兩個賠錢貨你給這麼好的東西幹什麼？」

娘被打了也不惱，冷靜的看著爹：「老道說了要敲七七四十九天，她們死了也生不了兒子。」

爹這才皺著眉點頭，奶奶冷著臉也不好再說什麼。

娘強勢的重新從奶奶手裏搶過雞湯喂給我和阿姐。

奶奶在身後朝我們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要不是你肚子不爭氣生了賠錢貨，我們家至於這麼折騰嗎？」

看著碗裏的雞湯，我還是沒能喝下。

阿姐將那一個荷包蛋留給我，自己喝完了碗裏的雞湯。

夜裏擊完鼓後，阿姐疼的止不住顫抖，咬著牙麵色慘白。

我看著阿姐身體疼，我的心裏也難受得緊。

但我到沒感覺到多疼，大概是阿姐替我挨了很多鞭子的原因。

阿姐還是把我攬在懷裏，給予我最後一點溫存。

過了一會兒我隱隱約約瞧見柴房門口有人走過。

仔細聽聲音，嬌嗔的聲音裏夾著爹的粗喘。

是隔壁的寡婦嬸子開口說話：「去你的，這下你家媳婦兒能給你生大胖小子了，你還讓和我在一起做甚。」

爹有些急了，把頭埋進了嬸子的頸間。

「胡說什麼呢？我家那口子哪有你好，要是你答應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至於在她身上下功夫嗎？」

嬸子也不急，推開我爹：「說的好聽，你們男人都一個樣，隻不過見我一個弱女子好欺負罷了。你若真想同我好，就把你家祖傳玉扳指送我，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和我過。」

爹不同意，嬸子也不許他進一步。

最後爹哼哼唧唧同意了，拉著嬸子就倒在了柴房門口。

不過幾分鐘，嬸子就扭著腰肢離開了。

唯獨爹留下朝柴房裏看了我們幾眼，我隻好立馬閉眼裝作睡熟的模樣。

第二天爹拿著水桶往井裏打水衝洗四方桌上的血跡。

走到井邊打水的時候，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井口雕刻的蓮花上。

我爹頓時磕破了額頭，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轉頭揚言要填了這口井。

這時，奶奶衝出來攔下爹：「這不是普通的井，是那老道做的鎮魂井！」

「你啊你，居然敢填這口井，你不想要你的兒子平步青雲了。」

我爹這時才氣消，扔下手裏的水桶。

「我就不信，幾個死女子活著鬥不過我，死了我還拿捏不住。」

我聽了爹的話，回頭看了一眼阿姐。

隻見阿姐悄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咱們是第二胎，頭胎的阿姐和剩下的妹妹們都是被溺死在那口井裏的。那井被老道做了陣法，刻了蓮花封，這樣被溺死的魂魄一輩子漂泊無依不能腳沾地，不僅不會害人還會保佑家裏的弟弟一帆風順榮華富貴。」

我的呼吸一下變的急促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阿姐。

阿姐歎了一口氣，將下顎抵在我的頭頂喃喃：「放心，姐不會讓你也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