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怕我們死了,找了門前的止血草嚼碎嚼碎塞在我們的傷口上。
草藥的汁水浸在傷口上像灌了辣椒水一樣疼。
我扭著身子躲開娘敷藥的動作。
下一秒,娘的巴掌穩穩落在我的臉上。
娘臉色有些猙獰,飛起的唾沫點子落在我的臉上。
「小賤蹄子,給你上藥還躲躲藏藏,真是不識好人心。呸,真是天生賤種活該你痛,賤女子就是沒兒子貼心!」
剛結痂的傷口因為拉扯又開始冒血珠,娘再沒管我們,轉身頭也不回就走了。
到了晚上,奶奶就把我和阿姐抱去院子中央的四方桌上。
抱的時候,阿姐被身前的鼓身硌著撕裂了薄痂,疼的開始大哭。
而我早哭了一場,已經沒有氣力再哭喊。
這時,娘的房裏早早歇了燈,傳來脫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奶便讓我們開始擊鼓。
我們擊鼓的聲音遠沒有房間裏的聲音大,奶奶聽了不高興,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根帶著倒刺的藤條打在阿姐的身上。
我姐疼的麵色扭曲,隻能哭著雙手握拳拚命擊打自己肚子上的鼓麵。
奶奶的鞭子越用力,阿姐便錘的鼓聲越響。
沉重的鼓聲和阿姐淒慘的慘叫融合在一起,在淒涼的夜裏越發淒厲。
等奶奶累的停下放下鞭子後,屋子裏也早也沒聲響了。
她又重新把我和阿姐抱回柴房裏。
阿姐像是解脫了一般,躺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生怕再扯到皮膚。
我蠕動到阿姐身邊,阿姐費力地將我攬進懷裏。
我們就這樣相互依偎,度過了一晚。
天亮後,我家院裏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村民。
看著我和阿姐肚子上縫的阿姐鼓,嘖嘖稱奇。
膽子大的,便用手親自摸上那一層人皮鼓麵。
皮子是我和阿姐活著的時候剖開塞進鼓身縫合的,鼓麵看起來細膩泛著生機。
不像是把我和阿姐做成了活的人皮鼓,更像是鼓身和我們融為一體,成為了我們的一部分。
村頭的老嫂子看見我娘紅光滿麵,笑著打趣;「喲,趙家媳婦兒,恭喜你要懷大胖小子了。」
這是我娘第一次在村裏人麵前昂首挺胸。
「我們家這胎保管是兒子,這是我們家的福分,畢竟不是誰都能擊鼓招弟的!」
隔壁的寡婦嬸子見不慣我娘得意洋洋的模樣,嗤笑一聲:「我昨晚聽到你家丫頭擊了幾下鼓就停下了,這懷兒子真是快,趙家哥哥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周圍的村民聽懂了寡婦嬸子的揶揄,開始哄堂大笑。
爹臉上的尷尬掛不住,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在我和阿姐臉上。
「這兩個死女子昨晚敲鼓都敢偷懶,真該打!」
可是昨晚上,我停下的時候,爹娘早就沒聲音了。
還是奶奶用鞭子抽在我身上,我和阿姐才多擊了半個小時的鼓。
現在我們姐妹倆肚子上是裂開又凝固的痂。
背上、胳膊上全是奶奶抽打的鞭痕,倒刺釘進皮膚上帶起小塊皮肉。
隻第一晚,我們身上便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好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