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業將要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狐疑的盯著林惜,像是終於察覺到她的反常。
他皺起眉頭:
“你在生氣?”
生氣?
自己的夫君一顆心整日撲在別的女子身上,她是該生氣的。
但不知何時,在麵對沈業和白子若時,她就感知不到生氣這個情緒了。
應該是上次,沈業明明答應陪她過生日,卻因為白子若想遊湖而將她拋在家中,枯坐到天明。
還是在去年嚴冬,她好不容易攢了十兩銀子,卻被沈業拿去給白子若購買昂貴稀少的銀絲炭,全然不顧她凍的紅腫的雙手?
亦或者,是從三年前,沈業為了白子若,不顧她大病一場還未痊愈,強硬的來了北疆?
記不清了。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多的他想想就要頭疼。
林惜搖搖頭,“不,我並未生氣。”
沈業眉頭皺的越緊:“你一反常態,搞什麼把戲!”
她如他所願賢良淑德,他自己反倒不適應了。
“你若是覺得我搞鬼,倒是可以不去。”
沈業瞬時沉默下來。
林惜諷刺的瞥了他一眼,打開盛放工具的箱盒,開始自製首飾發簪。
今日有幾個熟客跟她訂了好幾樣首飾,她可得趕緊做出來,彌補錢匣的虛空。
沈業卻似被她那一眼刺痛了。
“你知不知道,上次你攔著我不讓我過去,若若就染上了風寒,至今都沒好全。我如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你償還。”
林惜差點被氣笑了。
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無恥的話。
怎麼,白子若生病是她害的嗎?
平白被扣了一頂大帽子,林惜也有點惱了:
“我又不是她娘,哪管得了她生老病死?她這麼大一個人,還有個丫鬟伺候著,病了與我有什麼幹係?”
“你替我償還?我欠了她什麼!”
“我買材料的錢你要拿去給她買衣服,你的俸祿我連沾都沒沾過手,全都給了她。”
“我過生辰,你陪她去遊湖。她過生辰,你變賣我的首飾在醉仙樓給她辦生日宴。”
林惜臉上的諷刺越來越大,“我欠她什麼!”
沈業臉色難看。
他氣急敗壞的罵道:
“林惜!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若若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我多關心一下她怎麼了?你怎這般心胸狹窄!”
心好累。
林惜懶得再與他爭辯。
“快去吧。你的若若要等的急了。”
沈業一窒,轉身就走。
“今晚別等我了,若若怕黑。”
林惜也收拾東西,準備睡覺。
早就不等了。
一開始,她曾整夜整夜的等沈業回來。
沈業卻說她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