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天,林稚一做了一大桌菜。
隻想好好跟七年的青春道個別。
裴言川剛坐下,薑南溪就打電話來說頭疼。
他知道蛋糕的事有些過分。
沒有就此離開,就坐在林稚一對麵。
極為耐心溫柔地對薑南溪說著哄人的話。
林稚一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等桌上的菜全都涼了,等自己的心也徹底涼下去。
她背過身擦眼淚。
轉過來微微笑。
“裴言川,你走吧,我就當你吃過了。”
“抱歉。”
說完便起身離開。
“你不用這麼著急搬出去。”
臨走前,裴言川又回頭,深深地看了林稚一一眼。
可她隻是笑著搖搖頭,說不用。
裴言川肉眼可見地緊張了一下。
又很快就恢複毫不在意的模樣。
居高臨下俯視她:
“有進步,學會以退為進了。”
林稚一還是笑。
慘白的唇像破碎的白玫瑰。
她笑裴言川不明白,她這一退,會是一輩子。
夜風吹動窗台上的貝殼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動。
這是確定戀愛關係那天,高興壞了的裴言川帶林稚一去海邊。
他們撿了一筐的貝殼。
裴言川叮叮當當做了半個月,才製成的風鈴。
他說,風鈴在,愛就在。
可就像門口的玉蘭樹。
都隻是張口即來,騙人的手段罷了。
物是人非,世事無常。
再留著風鈴沒有任何意義。
林稚一將風鈴包好,在玉蘭樹下撿了一朵純白的花,夾在盒子裏。
叫了個跑腿,準備物歸原主。
她想著,反正裴言川也不會在意她拿過去東西。
實在哪天想起來要看,自己早就消失匿跡了。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
她的微信就炸了。
薑南溪先是發了一張,把風鈴和花扔進垃圾桶裏的照片。
【林稚一你能不能要點臉,我和言川哥明天都要訂婚了,你怎麼還這麼恬不知恥來搶別人的老公啊!】
【以為發這些就能挽回言川哥嗎?告訴你,這是他讓我扔的,還說越遠越好,看到就惡心。】
她發了好多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林稚一手腳冰涼,腦袋嗡嗡地響。
薑南溪還在微信上繼續嘲諷,汙言穢語像糞水一樣往她身上倒。
她聽得喘不過氣。
捂住心臟,將薑南溪拉黑。
最後幹脆把手機關機,世界總算清靜了。
一整個晚上,林稚一睡得不安極了。
一會夢到盛阿姨拿開水燙她,一會夢到爸爸拿皮帶抽得她皮開肉綻。
天快亮的時候,起了大霧。
林稚一看見裴言川,一言不發地站在朦朧的霧裏。
他揚起一抹涼薄的笑,麵目猙獰地揪著林稚一的衣領,
說她是害死他爸媽的凶手。
“我爸媽已經死了!你和你爸,為什麼還好好的活著!”
一把將她推下懸崖。
萬丈高空中,她整個人像被淩遲一樣的痛。
突然有人掐著林稚一的脖子搖晃。
“林稚一,你裝什麼死,快起來!”
原來剛才的一幕也是夢。
她被嚇出一身汗,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
裴伯父和裴伯母,真的是爸媽害死的嗎?
那裴伯父死後,媽媽為什麼會傷心欲絕跳樓而死。
薑南溪強行將她拖進車裏。
林稚一忍著頭痛欲裂的腦袋,聽她語氣得意地說。
“今天是我和言川哥哥的訂婚宴,怎麼能少了你這位貴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