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似後知後覺對我動了手,罕見地低垂下頭。
“蕎蕎,抱歉,剛剛是我太衝動了。”
我在不久前剛剛經曆了一場人流手術,忍著劇痛,頭腦卻比以往更加清醒。
陸硯的道歉沒有,不會改變他要將我們白手起家公司的股份讓渡給梁滿月,也不會改變他早也不愛我的事實。
愛情與浮華退卻,我勢必要在這場婚姻中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就算是一時的惡氣,也要出一出。
我走到餐桌前,端起那碗專門熬給梁滿月養胎的薑湯,在陸硯震忪又閃躲不及之下,從頭而下澆到他身上。
薑湯裏的紅棗枸杞等很快黏黏糊糊地粘在男人身上,此刻他哪裏還有半分從前矜貴從容的氣質。
“陸硯,你記著,這是我還你的。”
還他剛才潑我一身涼水。
陸硯自知理虧,隻握緊垂在身側的手,遲遲不語。
我望著他的側臉,將壓抑已久的話一吐而盡:“所以那天我給你打去電話時你分明不是在給梁滿月的貓洗澡,而是在她床上。你們上床了,並非隻有醉酒那次。是嗎?”
雖然是疑問,卻是陳述語氣。
其實早該猜到的,在梁滿月剛剛入職時,一次我和陸硯宴請公司員工,聚會中無意中聽她提到她對貓毛過敏所以養不了貓。
我的丈夫出軌了,並且還對我撒了謊。
他毀了我的愛情和對他的所有信任。
想到這裏我又抬手給了他兩個巴掌,陸硯眸底劃過不甘和陰翳,終究是一句話沒說。
陸太眼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打了,也沒了平日裏那副矜持的富太太模樣,一隻爪子指向我,恨不得把我撕了。
“沐蕎,誰給你的臉敢打阿硯,你看看你現在有個為人妻的模樣嗎,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繼續待下去了嗎?我告訴你,滿月肚子裏已經壞了男龍寶,隻等孩子生下來就把你踢出這個家門!”
戀愛時陸太就對我和陸硯的感情百般不讚成,就算是結婚後,也是我努力維持著婆媳關係。
從前為了愛情和家庭和睦,我百般討好她。
如今,我不想再給她臉了。
我一把拍開她在我麵前亂晃的手,宛如一個罵街的潑婦般和她大吼:“沈蓉我告訴你,沐氏是我和陸硯一同創立的,就算離婚也有我一半的股份!難道我久不工作,你就以為你那寶貝兒子能把我從股東中摘除了?”
“結婚三年我對這個家兢兢業業,你身上的這些首飾穿著的衣服,哪些不是我給你買的?你那個寶貝兒子呢,他隻會用工作忙搪塞你!”
接著是梁滿月。
她看到我朝她走來,顫著身往後退幾步。
被薑湯澆懵了的陸硯這才回神,大步流星地將她擋在身後,怒目圓瞪地瞪著我,那眼神就恨不得當場把我撕了。
“沐蕎,你要是敢動滿月一根頭發,今天別想活著走出這道門!”
他欲揚起手打我,卻被人在空中攔截住。
那是隨同我的保鏢。
“你敢攔我?你知道你老板是誰嗎?!”
誰料,那保鏢隻是勾唇笑:“我隻知道,沐氏的老板始終是沐總。”
沒錯,就算我常年在家,公司的最大持股人也是我,那些合作方也隻認我的名諱。
於是陸硯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朝梁滿月走去,輕描淡寫地同她說出那番最捅心窩子的話:“你被這個男人騙了,他說到底也隻是我手下的一個打工仔。當初創業的第一筆資金是我家裏出資的,他隻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你想想,他能分給你多少呢?”
說到底,陸硯在外是高高在上的沐氏總裁,每年的分紅卻全打到我的賬戶上。
“陸硯,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