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7.

梁行簡欲言又止，眉眼間滿是懷疑。

吳蓉眼神飄忽，完全不敢看他。

“行簡，你別聽他的。當年要不是我拚命護著你，你的腿都被打斷了，哪裏能有今天？”

飄忽的話語裏帶著幾分心虛。

當年的事誰說得準呢？

我不過隨口一說，就讓吳蓉原形畢露。

我默默閉上眼搖了搖頭。

惡人自有惡人磨。

梁行簡畜牲不如，竟然也被騙得團團轉。

“鋒兒，你別聽她的。”

吳蓉轉身，輕聲細語地哄吳鋒。

吳鋒瑟縮一下，躲開了吳蓉的觸碰。

他臉上帶著出人意料的鎮靜，看得吳蓉心裏發慌。

“鋒兒，這個賤女人都是騙人的，你千萬別相信她！媽媽是真的救了梁叔叔一命！”

吳蓉坐到他身邊，攬住他的肩膀輕輕拍打著。

吳鋒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堅毅。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就像醫生早跟你說了眼角膜對我沒用，你還是千方百計要得到舟舟的眼角膜。”

“媽媽，你是壞人。”

吳蓉似乎被這句話嚇到了。

於是紅著眼大吼：“壞人，你居然說你媽是壞人？吳鋒，媽媽都是為了你！”

她的聲音有些尖利，吳鋒麵色越來越白。

警察不願再聽下去，把梁行簡和吳蓉暫時拘留起來。

我知道事情總算要解決了，如釋重負地回家找舟舟。

擁舟舟入懷裏時，我心裏五味雜陳。

我好久都沒有這麼抱過她了。

舟舟懂事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瞬間淚如雨下。

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這一次，我一定會讓舟舟平安長大。

梁行簡和吳蓉很快鋃鐺入獄。

有了我提供的證據，他們謀害舟舟的罪名幾乎板上釘釘，很快，法院就宣判了二人的結局。

梁行簡故意殺人未遂，開除軍籍，被判了九年有期徒刑。吳蓉作為從犯，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這天，梁行簡要見我。

坐在我對麵的梁行簡，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瞪回去，寸步不讓。

一看見我的狠樣，梁行簡徹底忍不住了。

“你現在滿意了！本來用舟舟的眼角膜就能讓鋒兒重見光明，可你非要阻止我，留著舟舟這個賠錢貨。”

“舟舟是個女孩，就算能活著長大也是要嫁人的！你怎麼就想不明白？我們還年輕，還可以生個兒子！”

梁行簡不悅地眯起眼，高高在上地指控我。

仿佛我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可我隻是想救我的女兒，我有什麼錯？

昨晚熬夜做了個大手術，身體本就虛弱。

和梁家人鬥智鬥勇打官司。

全世界尋找舟舟的醫治方法。這些都讓我萬般勞累。

現在我隻想合上眼眸好好睡一覺。

既然梁行簡還不知悔改，非要來觸我的黴頭。

那就別怪我不仁不義了。

深吸了一口氣。

我收斂神色，輕蔑地看著對麵的人。

“賠錢貨？你說舟舟是賠錢貨？你怎麼不說自己？你做這件事丟了工作，損失了多少錢，不用我幫你算吧？”

“因為你不想捐自己的眼角膜，也不想讓吳蓉傷心。看吧，你永遠都這麼自私，親生的女兒說害就害，真要你花錢出治療費，你怕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

梁行簡一臉怔忡，茫然地盯著麵前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