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這是幼兒園第一次開展秋遊活動，主題是爬山。

山下有一片小森林。

上一世，我就是在森林裏的小河邊發現的屍體。

當時注意力都在女兒身上。

現在想起來，其實那時還死了一個小女孩，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喬阮清的兒子。

我在山下停好車，往集合的地點走。

山腳。

“爸爸......爸爸！”

雪茹跟在陸盛傑身後，輕輕拉陸盛傑的褲子。

陸盛傑抱著喬俊羽，“俊俊想玩什麼？”

說完聲音變冷，斜睨雪茹一眼，“別拉我，自己一邊玩去。”

雪茹被陸盛傑厭惡的神情嚇到，後退幾步，眼巴巴地望著喬俊羽，眼底都是羨慕。

喬阮清邁著婀娜的步姿，擋住雪茹的視線，“小賤人。”

喬俊羽不屑地瞥了雪茹一眼，“爸爸媽媽，這是我們第一次秋遊。我想去抓魚。”

“好好好，爸爸帶俊俊去。我們俊俊真勇敢。”

河邊。

“你才醜。”

喬俊羽拽著一個小女孩的頭狠狠往河裏壓。

“讓你說我醜，去死。”

喬俊羽臉色漲紅，語氣興奮。

“俊俊真棒。”

喬阮清站在一邊玩手機，看到喬俊羽的動作，大聲拍手。

雪茹躲在樹後麵，瞪大眼睛，後退幾步。

哢嚓——

幹枯的樹葉被踩碎。

“雪茹？你怎麼在這裏。”

陸盛傑拎了一袋零食正往河邊走。

6

“你好，我是陸雪茹的媽媽。”

我打量四周，人群稀疏，女兒沒在附近。

“我怎麼沒見過你。”一位老師伸手攔住我，撇撇嘴，“不會是人販子吧。”

我拿出手機，點開幼兒園的微信群，誰知她看也沒看。

“現在的人販子越來越高級了，還會盜微信號。”她表情嫌惡。

我瘋狂找著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繳學費的記錄很難找到，我又翻出相冊，“這是我和女兒的合照。”

“手機也是偷的吧。”

“穿個破爛還用新款手機，誰信啊。”

她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因為出門太著急，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就走。也沒化妝，臉色憔悴。

“我真的是雪茹媽媽，你讓我進去吧。”

我著急地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向前一步。

她迅速躲在兩個保安後麵。

“不行。”

一位認識的家長走過來。

“雪茹媽媽？”

我眼前一亮，“芊芊媽媽，這位老師不相信我是雪茹的媽媽，不讓我過去。”

“趙老師，她確實是雪茹媽媽。”

趙老師不耐煩道：“我沒見過這人，誰知道是不是假的。”

“為了學生的安全，我不能讓你進去。”

“我就在這裏守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雙手緊握，手心早已汗濕。

趁她轉頭之時，我闖過去。

“攔住她！”尖銳的叫聲在耳邊響起。

我的額頭磕在地上，雙手被反折，手機也摔了出去，整個人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土。

我急得眼眶泛紅，淚水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伴著濕潤的野草香味。

“王老師快來。”

我心裏燃起希望，努力抬頭偏向聲音來源。

“雪茹媽媽！”

“放開她！”

我爬起來，隨手擦了一把臉，不顧臉上的土和草屑，又把手擦幹淨，拉住王老師。

“王老師，我家雪茹現在在哪？”

“這，我也不知道。”

王老師一臉為難，低頭從包裏抽出幾張紙幫我擦臉。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裏是不是有一條河，在哪邊？”

趙老師眼珠子一轉，“我知道在哪。”

“在哪？”

我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她漫不經心地挑眉，“你應該為你的亂闖道歉。”

我咬咬牙，“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亂闖。”

“哎呀，剛才被嚇得記性都不好了。在哪呢？”

趙老師揉了揉額頭，嘴角上揚。

我膝蓋一彎就要跪下，王老師馬上過來扶起我。

“趙蓮，你不要太過分了。”

趙蓮輕蔑一笑，“走吧，我帶你去。”

隔了一段距離，王老師小聲道：“抱歉，趙蓮是關係戶，在學校一直都很囂張。違反了校規也沒人管。”

“我帶的另一隊學生，雪茹確實是她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