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意外死亡。
她死前,還在想自己是不是不乖,為什麼爸爸不喜歡她。
我痛不欲生抱著女兒,白月光卻十分得意,“小賤人,死得好。”
直到我被丈夫和他的白月光聯手害死。
我才知道,殺死女兒的正是丈夫。
他為了白月光的兒子親手淹死女兒。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死前一天。
1
到了中午,還沒吃飯,就接到幼兒園打來的電話。
“陸雪茹家長,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女兒她......死了。”
我捏緊手機,渾身血液倒流。
“你說什麼?雪雪現在在哪?”
我寧願相信這是老師開的一個玩笑。
今天是女兒第一次去秋遊的日子,去之前,她說要給媽媽拍最好看的蝴蝶。
我還能見到蝴蝶嗎。
趕到秋遊地點時,一圈又一圈的人圍在一起。
我停頓幾秒,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躺在河邊的女兒。
人群自動讓出道路。
女兒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皮膚發白,眼睛緊緊地閉著。
我抱起女兒冰冷的身軀,緊咬下唇,口腔裏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醫生呢,為什麼不叫救護車?我女兒還沒死。”
“她沒死,沒死!”
我跪在地上,哭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陸盛傑突然搶走我懷裏的女兒,吼道:“楚芷菡,你看清楚,你女兒已經死了!”
“不要在這丟人現眼。”
陸盛傑把女兒扔在地上。
我看著女兒在地上滾了一圈,慘白的小臉朝向我。
我狠狠撲倒陸盛傑,往他臉上揍。
“陸盛傑,你還是人嗎?這是你女兒啊!”
陸盛傑抓住我的手,把我提起來摔進河裏。
我呆呆地站起來,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河水。
我無法接受,早上還好好的女兒,死了。
一位家長湊過來,安慰道:
“姐姐,人要往前看。”
又聽見她小聲嘀咕:
“小賤人,死得好。”
我扭頭狠狠盯著說話的人,一把抓住她的頭發。
“你說什麼?”
陸盛傑掰開我的手,然後用力一推。
我的頭磕在尖銳的石子上,一摸後腦勺,全是血。我攤開胳膊,摸到了女兒冰冰涼涼的小手。
我忍著頭暈,立刻爬起來,看著女兒手上沾上的鮮血,抓起衣服輕輕地擦。
“臟了,臟了。”
但是怎麼也擦不幹淨。
“雪雪,媽媽對不起你。”
她又站到我麵前,抹了幾滴眼淚。
“姐姐,節哀順變。”
陸盛傑牢牢護著她,“清清,你別哭。這個瘋女人。”
“你鬧夠沒有?死了就死了,做出這副樣子。”
“對呀,姐姐,她今天不在這死,也會在其他地方死,這就是命。”
“行了,別裝暈了。”
“盛傑,她是不是真的暈了呀,還有血,好可怕呀。”
“清清不怕。我們不要看了好不好?傷眼睛。”
2
我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藍藍的天空。
幾天前我接受不了女兒的死訊,加上頭磕破後輕微腦震蕩,住了院。
陸盛傑事後道歉,說沒有照看好女兒,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很對不起她。
我不相信,懷疑有人故意殺害,報了警。
“楚芷菡,你忍心女兒屍體不完整嗎?讓她安心地走,火化了吧。”
“不,我要找出害死女兒的凶手。”
陸盛傑的臉瞬間垮下來,眼神陰冷。
“死了都不安生。”
病房裏沒了人。
一隻粉色的蝴蝶從窗口飛進來。
“媽媽,這是什麼蝴蝶呀?”
“是鳳蝶哦。”
“雪雪喜歡蝴蝶嗎?”
“書上的蝴蝶像媽媽一樣漂亮。”
“那雪雪喜歡什麼顏色的蝴蝶?”
“粉色的!媽媽是粉色,我也是粉色,我最喜歡的粉色。”
我鼻子一酸,眼淚滑下來。
蝴蝶停在白色的被子上,好像在安慰我。
“呦,還沒死呢。”
嘭——
推門聲響起,蝴蝶飛走了。
喬阮清進來,身後跟著陸盛傑。
我調查了才知道,她是陸盛傑在外麵養的小三。
“是你。”
“你想幹嘛?”
喬阮清得意地靠在陸盛傑身上,拉住他的手。
“你知道你女兒是怎麼死的嗎?”
“是盛傑親手淹死的。”
“我撒個嬌,他就能為我殺了你女兒。”
“誰讓你非要找什麼凶手。”
“你也該死了,這就是你的命啊。”
“你的丈夫,你的遺產,都是我的。”
我從床上彈起來。
“你說什麼?”
我跳下床撕扯陸盛傑的衣服。
“你怎麼下得去手啊!她是你親生女兒啊!”
可是,陸盛傑臉上一絲悔意都沒有,他甚至在笑,笑我的愚蠢,笑我怎麼嫁了他這個渣滓。
“楚芷菡,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一腳把我踹倒,理了理衣領,“發什麼瘋。”
喬阮清高高在上地俯視我。
“女兒就是賠錢貨。”
“盛傑當然是為了我們的兒子。”
“俊俊隻是不小心推了人,不,是你女兒推的。她害了人本來就該償命。”
她拿起床上的枕頭向我走來。
我居然還對陸盛傑抱有一絲希望,“陸盛傑。”看著他毫無波瀾的神色,我自嘲一笑,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我的口鼻被捂住,我拚盡全力反抗,但陸盛傑死死按住我的手腳。
最終,我抵抗不過,閉上了雙眼。
一片漆黑中,出現一盞太陽。
我看到女兒在森林裏追逐蝴蝶。
蝴蝶粉色的羽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突然,太陽被烏雲遮住。
畫麵一轉。
我看到陸盛傑把女兒按進河水裏。
女兒揮舞著雙手。
“爸......爸......”
陸盛傑鬆了一下手。
女兒差一點就能從河裏爬出來。
“爸爸......我,我乖乖聽話,我把糖果都給弟弟。”
女兒攥緊幾顆老師發的糖,她很自責,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喬阮清站在一邊冷笑,“盛傑,難道你忍心兒子這麼小就成為殺人犯嗎。”
陸盛傑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一個小女孩的力量怎麼能抵得過一個想置她於死地的大人。
女兒無聲喊著:
“媽......媽媽。”
我心如刀絞,想衝過去,但動彈不得。
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畫麵像啟動的洗衣機,旋轉翻湧,消失不見。
“雪雪!”
3
“雪雪!”
我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辦公桌,寬敞的辦公室。
電腦上的時間顯示今天是秋遊前一天。
當初我不顧父母反對,硬要嫁給陸盛傑,父母不放心我,交給我一家分公司打理,暗中幫助我發展公司。
結婚這麼多年,家裏大大小小的開支都是我出的。
陸盛傑說不要侮辱他的人格,不肯來我公司上班,我不放心,每個月都會給他打生活費。
我是怎麼喜歡上他的呢?是學生時代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是他承諾永遠愛我。
可是,沒有什麼是永遠的,人不能,愛也不能。
女兒死後,我才明白這個道理,好在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離女兒放學還有三個小時。
我站在幼兒園對麵的樹底下。
一顆心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我很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突然,兩個熟悉的身影親密地挽在一起,走到幼兒園門口。
陸盛傑和喬阮清旁若無人地親吻。陸盛傑像發情的動物一樣,把喬阮清拉到角落,手往喬阮清衣服下擺鑽。
我感到一陣惡心,扶著樹幹無聲地幹嘔。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就不是個人。
放學鈴聲響起。
我跑過去,抱緊失而複得的女兒。
不過幾天,卻恍如隔世,這一刻我才真正活過來了。
“雪雪。”
我努力控製自己不要哭出來。
陸盛傑走過來,假惺惺地問:“楚芷菡,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我來接雪茹嗎?”
我不來怎麼能撞見你出軌。
我恨得牙癢癢,但證據還沒集齊,不能暴露。我扯出一個笑容,“今天工作提前處理完,順便來接雪雪。”
陸盛傑東看看西看看,“我還有事,晚一點回去。”
晚上。
我給老師打電話,說女兒有點感冒,明天秋遊不去了。
我捧著一本童話書,講睡前故事。
“雪雪,明天可以陪媽媽嗎?”
“媽媽帶雪雪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我們下次再去秋遊。”
我不自覺皺緊眉頭,焦慮要如何勸女兒。
女兒抱著小熊,無措地望著我。
“媽媽,你不開心嗎?”
“媽媽,我聽話。媽媽不要生氣。”
我愣了幾秒,握住女兒的手。
“雪雪,如果你想去秋遊就告訴媽媽好不好?”
“媽媽帶你去。”
“雪雪要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哦,無論雪雪想去哪,媽媽都支持。”
女兒低下頭,聲音悶悶的,“媽媽,我想去遊樂園。”
“好,媽媽明天帶雪雪去。”
“雪雪如果不想去了,告訴媽媽好嗎?”
女兒點了點小腦袋。
淩晨兩點,我突然驚醒。
我又夢見了女兒死亡的場景。
旁邊空蕩蕩的,這段時間陸盛傑借口工作忙,經常不回家。現在想來,是去找小三了。
我起床去女兒的房間。
女兒已經睡著了。
她臉頰紅潤,手是溫熱的。
我靜靜看了一會兒,抬手試探女兒的鼻息。
我鬆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我給助理發消息問陸盛傑和喬阮清的調查進度。
敬業的助理秒回了幾個文件。
“辛苦了,這個月工資三倍。”
助理回了謝謝。
你看,除了陸盛傑,都知道做實事才有錢。而我跟陸盛傑的聊天記錄,大部分都是冰冷的轉賬記錄。
他有付出什麼嗎?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女兒的人,卻是害死女兒的真凶。
我以為陸盛傑一直都很愛自己的女兒,幼兒園有什麼活動,他都會主動去參與。
我忙於工作,所以基本上都是陸盛傑接送女兒。看了文件才知道,他是為了同在幼兒園的兒子才如此積極。
4
第二天起來。
我莫名感到心慌。
推開女兒的房間,空無一人。
“雪雪?”
我心裏一咯噔,翻遍家裏每一個房間。
沒有,都沒有。
我右眼皮一直跳,心提到嗓子眼兒。
我回臥室找到手機,撥給陸盛傑。
沒人接。
我又聯係幼兒園的老師。
“雪茹爸爸說她想去玩,就帶過來了。”
“她跟俊羽玩得很好,小孩子就是這樣,舍不得朋友。”
我沒想到陸盛傑晚上不回家,早上還要專門回來把女兒帶走。是為了光明正大陪小三嗎?
我努力控製顫抖的聲線。
“你們現在在哪?”
我拿上車鑰匙出門。
沒事,沒事,現在是早上。
上次中午才出事。
一定來得及。
陸盛傑,喬阮清,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果女兒死了,我要你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