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了臉:“出去。”
他徑自坐到浴桶旁的矮凳上,吊兒郎當把玩我的濕發。
“你說你,去招惹蓉蓉做什麼?看,輸的還是你。”
我冷哼一聲:“少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有本事休了我給她騰位置。”
他輕笑:“那我怎麼舍得?我還沒玩夠呢。”
我抿唇,手緊緊攀在木桶邊緣,骨節泛白。
蕭蘅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用力往回撤:“做什麼?”
他垂眸看我,清墨般的桃花眼閃著莫名的意動。
“寧寧,我們該要個孩子了。”
我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寧寧?
上次聽他喚我的小名,還是十三歲初見那年。
我們全家跟隨父親回京述職,他和兄長賽馬,兄長故意放水,惹他不快。
我騎著小紅馬挑釁,若他贏了我,我便讓兄長好好與他賽一場。
結果我贏了。
蕭蘅愣了半天,最後一笑,說:“我服你了,寧寧。”
我有些恍惚。
原來,我們也曾有過美好的時光。
原來,已是八年前了。
二十五歲的蕭蘅不複那時的青澀,不顧我掙紮將我從桶中提出來扔到塌上,自顧自地說:“允兒長大了,無須你看顧。我們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我用盡力氣也沒掙脫他的桎梏。
現在這身子,真是不爭氣。
“我不想。”
他並不意外:“為何?”
為何?
因為我們之間隔著姐姐,隔著允兒,隔著蘇蓉,隔著仇怨與人命。
他發泄夠了,報複夠了,想要回頭安定了。
可我的生活被他毀得千瘡百孔,我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離我而去。
我的一腔怨恨,又該怎樣撫平?
我閉了閉眼。
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寧寧,別再和我鬧了......”
“蕭蘅,我們有過孩子的。”
他頓住,聲音有些暗啞。
“我知道,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