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滿意的回答後攏在四周的寒意散去。
下一瞬,裴珩的衣袍鋪展在我眼前的地上,胳膊處傳來一股大力將我托起放到床上。
“抱歉。”
裴珩此刻雙手揉著眉頭,眼底的冷意散去,恢複了往常般溫潤疏朗的模樣。
看向我時眼底充斥著深重的歉疚。
“你......好好歇息,有什麼需求盡管同我提。”
說完這話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我抬起眼睫就正好同神色複雜盯著我看的裴珩對上視線。
裴珩有一瞬怔愣,而後側過頭輕咳了一聲。
“你這屋內......就這些擺設?”
裴珩側過頭時正好瞥見我桌上成色極為不好幾個茶杯,甚至部分還有缺口。
他眉頭皺起,唇線也抿得很直。
“這幫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裴珩說完這話後就站起身將下人喊了進來,冷著臉直接發賣了好幾個下人。
“你們就是這樣侍奉主子的?”
我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裴珩的衣袖,朝他搖了搖頭。
裴珩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和憐憫,語氣恢複了往常的溫潤。
“這次看在......”
“公子,妾名宋清月。”
裴珩聽見這話神情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兩下撇開了視線。
“看在宋小姐替你們求情的份上每人扣三個月月錢,記住,下不為例。”
匆匆說完這句話後裴珩便疾步走了出去,身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知道他是覺得愧疚。
但是是他將我從汙濁的泥潭裏拉了出來,他是我的恩人。
他從來都沒有錯,除了不喜歡我。
自裴珩那天走後,大把的首飾衣物如流水一般送進了我的院子裏。
下人見我這般“得寵”,對我也愈發恭敬。
我卻清楚地知道這是裴珩無法與外人言道的愧疚。
他無法告訴別人他心有所屬,更是因為這無法說明的緣由感到愧疚和煩悶。
可能因為我是唯一知曉他心事的人,也可能由於我實在是個極好的傾聽者。
裴珩自那次醉酒後便經常來找我。
一開始隻是坐坐,後來便偶爾斷斷續續地講起他和江小姐的過往。
再到後來他便開始不自覺在我麵前袒露他心底的感情。
他來找我的頻率愈發頻繁,京中甚至開始傳裴珩愛極了我這個妓子,藏於府內日日褻玩。
裴珩沒有否認,因為他不能讓別人知曉他喜歡江小姐。
名聲於女子何其重要,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毀了他心愛的人。
所以我便成了最好的借口和擋箭牌,擋住他父母源源不斷地催促和愛慕他之人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