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值深夜。

“哐啷，哐啷——”

寂靜的夜色中，響起一陣陣火車碾壓過軌道的聲音。

二等座車廂內，江瀾閉著雙眼，呼吸均勻，看上去似乎已經睡著了。

“踏踏踏......”

車廂內，一陣微弱的腳步聲響起。

片刻後，那腳步聲停在江瀾旁邊的過道上。

江瀾依舊閉著眼睛，似乎全然沒察覺到動靜。

而坐在他對麵的廖胡子和關石花二人，睡得就更香了。

“大兄弟？”

說話的，正是今天白天，讓江瀾給他算卦的那男人。

此時的男人手裏拿著個半濕的帕子，貼在江瀾旁邊。

見江瀾沒反應，男人側過頭，對著一旁的同伴打了個手勢。

緊接著，他飛快將帕子捂在江瀾的臉上，一旁他的同夥，也掏出一條帕子，捂住一旁熟睡的關石花的鼻子。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再加上這截車廂裏攏共也就那麼十幾個人，所以根本沒人發現異常。

見已經得逞，男人扯了扯嘴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

“說我有血光之災，你怎麼就沒算算你自己呢？”

“我算了。”

“那你有嗎？”

“沒有。”

“嗯......”

“嗯？”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驚恐地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江瀾。

什麼情況？帕子上沒抹藥？

不可能啊，剛才他親自弄的。

“小道我是沒有血光之災，不過二位，你們倆的血光之災，怕是要應驗了。”

隨著江瀾話音落下，男人更加驚恐。

可還沒等他反應，便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旁邊那個對關石花下手的，這會兒已經愣住了，呆立在原地，一雙眼睛因為驚恐而劇烈顫抖著。

“他的死法你見過了，不想落個和他一樣的下場就別喊。”

聞言，那人渾身一個哆嗦，隨即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隨手把男人屍體丟在腳下，江瀾踩著屍體，對那人勾了勾手指。

“過來，坐下。”

那人乖巧無比，也顧不得同伴的屍體，直接一屁股坐在江瀾旁邊的座位上。

好歹也是江湖上混過的，看剛才江瀾出手的狠辣程度他就知道，這位爺肯定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所以要是想活命的話，隻能是人家說什麼就聽什麼。

“我問你，你們對這小胖丫頭下手，是要做什麼？”

“咕咚......”男人咽了口唾沫，“不…不......”

“別挑戰我的忍耐，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對唄，問你啥你就說啥，一個大老爺們兒，娘們唧唧的呢？”

聽到這聲音，男人一雙小眼睛都快瞪成燈泡了，滿臉不可置信的朝著關石花望去。

他手帕上抹的，是特製的蒙汗藥。

隻要吸上一點進去，莫說是人，就算是頭大象也放翻了。

可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像沒事兒人一樣？

忘抹藥了？

不可能啊。

藥可是他進車廂之前親手抹的。

見男人不說話，江瀾輕咳一聲。

聽到聲音，男人又是一個激靈，連聲道：

“賣給人當媳婦！”

江瀾扯了扯嘴角。

其實他原本以為，這夥人幹的是‘采生折割’的勾當。

采生折割，就是把好人變成殘廢或者怪物。

殘廢就是割掉雙手雙腳還有舌頭，把人丟大街上，博取路人同情是施舍。

至於怪物，則是要更殘忍一點。

例如活活把人皮扒下來，把狗皮或者猴皮給小孩縫上，等養好了傷勢後帶出去賣藝，給過路人說說吉祥話。

就這，還都已經算得上是幸運的了。

經曆這麼一番折磨，被采生折割的孩子，幾十個裏麵能活下來一個，那都是燒高香了。

不過這種事兒，一般是發生在小孩的身上比較常見。

原因無他，一方麵是因為小孩不懂事好控製，另外一方麵，就算出去乞討，小孩也會比成年人更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同情，從而獲得更多利益。

可關石花這都十五六歲了，放在這年代，已經算是成人了。

就算人牙子要拐，也大概不會拐這麼大的。

不過要是拐去給人當媳婦，就說得通了。

聽到這話，關石花也是橫眉怒視男人。

“打主意打到你老娘我頭上了，手給你砍了！”

江瀾擺了擺手，示意關石花別吵。

這車廂內可不隻有他們幾個人，雖說都睡覺了，但聲音太大把其他人吵醒了也不好。

他看了眼男人，伸出手，輕聲道：

“來，腦袋伸過來。”

“幹…幹什麼？”男人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江瀾一眯眼，雙眸之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男人見狀再不敢多嘴，顫顫巍巍的將腦袋往江瀾方向伸了伸。

“哢嚓。”

江瀾抬起手，隻聽幹脆利落的一聲響，那男人腦袋頓時就在脖子上轉了半圈。

拍了拍手，江瀾道：

“死了。”

關石花皺眉看著屍體，小聲啐了一口。

“拐老娘去給人當媳婦，你們也配！”

江瀾失笑。

以他的眼光來看，關石花並不算漂亮，小臉通紅，還有些胖嘟嘟的。

不過關石花這樣子，倒是正好撞在了這年代的擇偶標準上。

胖點不但好生養，還能幫著家裏幹活。

“大侄兒，死人扔了吧，在這看著礙眼。”

坐在江瀾對麵，剛才一直未曾說話的廖胡子突然開口。

其實他早就醒了，但有江瀾動手，他也樂得在旁邊看戲。

對於江瀾的實力，他心裏有數。

這兩年時間，死在江瀾手裏的東瀛異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了。

更何況，這兩個人牙子隻是普通人。

要是江瀾連這倆都收拾不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江瀾點點頭，拽著剛死那人的衣服，直接把人給拽了起來。

一百多斤的死人，在他手裏就像是個大號毛絨玩具一樣。

順手直接將人給丟出窗外。

如法炮製，他又將腳下那具屍體也給丟了下去。

直到這時，他才有時間翻看係統的提示。

【斬殺人牙子一名，得壽一年。】

【斬殺人牙子一名，得壽一年。】

江瀾挑了挑眉。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殺普通人，沒想到殺普通人也能獲得壽命。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殺害無辜。

做人，還是得有點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