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嬌縱。”
忽然,沈默染的身後傳來裴珩冷冽的聲音。
“沈默染,是不是要把沈氏族人的屍骨挖出來喂狗,你才會聽話?”
沈默染強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望著一地的鮮血,裴珩眼神微微一頓,卻是什麼也沒說。
“我難道說錯了嗎?”
“當年是誰從嫖客身下救出的裴芸,又是誰把你從亂葬崗裏挖出來帶回了家?沈家對你悉心照顧,傾全族之力送你坐上九五之位……”
“你是怎麼報答他們的?你說啊!”
“要是沒有沈家,你現在還在和野狗搶食吃,哪有今天的樣子!”
此時的沈默染對裴珩隻剩下了滿腔的恨意,再也不管什麼規矩禮儀。
裴珩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質問又像是委屈:“難道……你對朕從前種種不是利用嗎?”
沈默染笑了。
都說帝王多疑,看來說的不假。
多年的情分在他眼裏,不過都是她為了完成任務的虛與委蛇……
沈默染心口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想到被杖殺的秋水和沈家無辜慘死的族人們,她咬牙開口。
“是!我對你隻不過利用罷了!”
聞言,裴珩眼中的怒火更甚,嘴角掛上一絲陰鷙的笑。
“來人,皇後得了癔症,胡言亂語,禁足一月,不許任何人探視!”沈默染再次被關了起來。
除了一個伺候的小宮女春禾,再沒有別人在宮中。
她被鎖鏈綁在床上,已經發起了高燒。
還有十日,就是中秋了。
她就可以回家了。
“外婆,染染想你了……染染好疼啊……”
沈默染隻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朦朧。
不知為何,她夢到了裴珩。
她剛把裴珩撿回家的時候,
他整個人如同一隻小獸,渾身臟兮兮的,也不讓生人近身。
是沈默染硬生生被他咬出一個鮮血淋漓的牙印,才終於走進了他的心。
每每情到深處,裴珩總會親吻著那道牙印的疤痕。
輕輕喚她:“染染”。
迷迷糊糊間,沈默染感覺到有人在身邊替她包紮好了傷口,握住了她的手,真的在一遍遍的喚著她的名字。
可是她的意識太沉了,怎麼也沒有醒過來。
夢裏的情境急轉而下,稚嫩的少年成了淡漠的君王。
“沈家全族畏罪潛逃,格殺勿論。”
鋒利的劍刃在夜裏映著血光,無數族人血流成河。
裴父一把推開了呆愣在原地的沈默染大喊著:“染染,跑啊!”
又一次,沈默染看著他們死在了自己麵前,可是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們就不會死了…….”
就在她深陷夢魘之際,一雙手將她拉入一個炙熱的懷抱中。
“染染別怕,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