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說出溫玨的名字,仿佛動了真怒。
也難怪他不信我的話。
我、裴淩和溫玨是少年摯友,青梅竹馬。
我和裴淩兩情相悅,婚約已定,隻等我及笄就可成親。
在我及笄禮當天,遠在京城的裴父卻被我和溫玨的父親指控謀逆。
被聖上下令滿門抄斬。
裴淩當時在錦州城的我家,正準備和我成婚。
收到這個消息,他騎了一匹快馬,帶上能幫裴家平反的人證,就要出城救他的家人。
我爹是錦州城主。
我以城主之女的身份,親口下令關閉城門。
半生驕驕的少年將軍跪在城門下苦苦哀求。
求我幫幫他。
我卻站在城牆上,大笑。
“裴氏小兒,罪臣之子,怎堪配我沈家女!
“我已和溫玨訂下婚約,今日便成親,與你再無瓜葛!”
溫玨沉默地和我並肩而立,一手攬著我的肩膀。
那天,我左手持刀,右手提著奶娘的頭顱,揚手把它扔給裴淩。
人頭砸在地上,“砰”一聲爆響。
裴淩一聲不吭,撿起奶娘的頭,帶著證人走了。
裴淩生母早亡,是奶娘一手帶大。
他把奶娘視作母親。
他離開沈家前,把奶娘托付給了我。
後來我聽說,他從水道潛入護城河,遊出錦州城,連夜趕路。
到京城那天,隻趕上給全家收屍。
當天,我和溫玨成親。
裴淩原本也要被處死。
但他不知用什麼手段逃走了。
三年後,他在邊關,以兵卒的身份,於絕境時一計破敵十萬軍。
聖上赦免他潛逃的罪,還封他為大將軍。
他用半條命拚得的赫赫功勳,告發沈溫兩家。
沈、溫落敗。
滿門抄斬。
溫玨失蹤。
而我在全家的飯裏下了迷藥,拎著一把剁骨刀,殺死了沈家上下一百三十四口人。
拎著我爹的頭顱走出門時,裴淩恰巧縱馬而來,親口宣沈家滿門抄斬的聖旨。
我用我沈家上下的命,換來裴淩以妻位相酬,免於一死。
這就是世人眼中,我和裴淩的過往。
裴淩也固執地認為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