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都擋不住我明媚多情的臉。
怡紅院富有江淮美人,或是柳眉杏眼,或是婀娜多姿,環肥燕瘦無所不奇,亂世的佳人們,更有秀外慧中的意韻。
而我一入怡紅院,照樣還是驚動無數頭牌。
這種美麗,沒有人會不動心。
何況被怡紅院養了兩年。
段璋終於忍不住踏入我的門。
他向我道歉,而後———
軍裝,旗袍,兩相宜。
一室旖旎。
喘息時,我看到。
窗欞旁,有個人影掠過,與我對目相看。
我慌亂。
別過眼,繼續承歡。
接連許多天。他帶我乘著黃包車去租界逛、去軍校看、去看電影......
花錢如流水,執手隻雙人。
我以為我略微得到了他的一點寵溺歡心。
或者說,得到了他的愛。
結果卻並非如此。
-
有天,
五姨太聽聞我被接連召幸,分神崩潰。
於是使計,佯裝有孕。
而我成了她爭寵的靶心。
她進入了我的門,喝了我的茶。
黑茶濃鬱,騰起的霧氣將她與我相似的臉交映地恍恍惚惚,她舉杯邀盞,親切地叫我:
「妹妹,之前是姐姐不對,你別多心。」
正當我以為她轉性示好時,她卻麵色一變,突然癱坐在地上,嫣紅的血慢慢浸透她的旗袍,綻出濃重的血花。
她流產了。
醫生說是我的茶裏下了落胎藥。
「妹妹,你為何要害我?」
她看到身下的血液,痛苦地捂著小腹衝我嘶吼。
「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百口莫辯。
我也喝了那茶......
我怎會害死自己的孩子呢?
我忽略了自己身下的疼痛,隻聽到他的聲音。
段璋說:
「怪不得是窯子裏長大的女人,實在狠毒!」
我愣了,他怎麼會這樣說我?
難道他與我這些時候的相處全是逢場作戲?
於是我急忙分說:
「我絕不會去害別人的命,何況是個未出世的孩子。你為何不信我?」
「不是你害的,難道是川紅自己?!」
川紅,是五姨太的閨名。
我的確不知所措。
不知如何應答。
可偏偏此時,五姨太朝我扯起一個嘲諷的笑臉。
嘴形好似在說:我又贏了。
我瞬間反應過來。
但是已經晚了......
隻因,段璋的聲音適時出來。
「曇心,你太讓我失望了!」
曇心是我的名字。
曾經他叫這個名字有過依戀,而如今卻能吐露出如此狠毒的話。
我愣著看向他,久久不能回神。
五姨太分出心神,錯目看向段璋,哀慟著不住流淚:
「統帥,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段璋怒極,對我說:
「十三姨太,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