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話我聽不清了,我記得自己隻癱坐在地上。
陽光灑進了我的眼,我忽然昏昏沉沉地意識到。
我徹底對他失望。
因為,真正懷孕的是我。
真正流產的,也是我。
隻是他不知道。
好疼,好冷。
我的孩子,沒有了。
為什麼......
五姨太是狠心,可更狠心的卻是段璋。
是他看不清事實,是他心冷如冰,是他縱容五姨太。
我不怪別人,所有的過錯都在他一人。
我心中想,
我與兩年前那個救我二次水火的男人應該徹底錯別今生了。
記得兩年前河邊的溫聲輕語與意氣風發,那個路過的軍人的印象在我腦中慢慢消散。卻仍然———還是控製不住地會想起那種曾經:
怡紅院他的不羈大笑,逛租界時他的霸道野蠻,在外至性的他,卻可以在我麵前露出溫和的臉。
他的情,是假的。
我記得,他曾說:
「你很好,我很喜歡你。」
我還曾竊喜。
但是如今,我該長大了。
不應該拘泥兒女情長,要明白世情難易,這樣的男子從不屬於我一個人。
何況,他是一方軍閥。
那時的我,在心中立誓,一定要放下心中情愛,時刻記得他們給我的苦痛。
這些苦痛,我不會忘記。
又一年烽燧連天,帥府的人接連搬走,自然管不了一個不受寵的我。
五姨太瞞著統帥,將我陷害謀算,推上城牆起舞引敵。
我在城牆之上,紅紗薄衫,我羞恥、我難堪,可我依然跳著,想稍時放棄自己的生命,就算了。
而命運的齒輪卻不放過我。
恰好趕上少帥開著西洋汽車得勝歸來。
幾百座大炮連聲轟天。
直係軍隊趕忙離城。
而我轟然倒地,在倒下的那一刻,我好像睜開了迷蒙的眼。
我看到,驕陽似火,晃住我的眼,而他張揚一笑:
「我將繼承一切,包括您。」
我慢慢地笑了。
不置於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