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繡坊回府後,等待我的是暴怒的父母。
他們把臉頰高高腫起的茹月心疼地攬在懷中。
比前世來得更猛烈的暴風雨,更難聽的怒罵。
看著我長大的族老不忍道:“國夫人,您是如何斷定,靖柔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呢?”
母親咬牙切齒:“我生茹月時恰好難產,根本沒看見孩子的麵容,也是如此,有人起了狸貓換太子的賊心。”
我敏銳地抓住母親話中的漏洞,質疑道:
“既然母親沒有親眼看見剛出生的孩子,又是如何斷定您親生女兒額角一定有道胎記?”
可我沒想到母親絲毫不顧往日母女情誼,她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我臉上。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來人,把那賤奴帶上來!”
“讓你和你那賤奴娘親團聚,就當全了我與你這十六年的母女一場。”
即使已經經曆過一遍,我還是心痛地落淚。
十六年,從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孩童出落到名滿京城的窈窕淑女。
縱使我和母親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可她親自將我培養大,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性嗎?
母親身體弱,每逢冬日必發頭風。
是我,每一年大雪日都侍奉在她床前。
事必躬親,從未假手於人。
她又如何能將這十六年的母女情誼拋之腦後?
一個遍體鱗傷的粗衣婦人,被拖到眾人麵前。
她尖叫著:“求求別打了!我認了!當年是我把小姐調換成了我的親生女兒!”
“茹月才是真正的國公府小姐!”
“別打我了......我以死謝罪還不成嗎!”
陌生婦人瘋了一般衝向旁邊的石柱。
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