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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筵九秋華筵九秋
菀盈

第42章

酸詩豔曲

可是,待嬌蕊胭脂半褪的唇即將觸到他的臉上時,他又忽然用手中的折扇點在嬌蕊白嫩的額頭。

趙無端凝眸思索著,手上輕輕一發力,便將她壓了回去。

“司樂……是嫌棄小女,生得不夠美?”

趙無端搖搖頭,溫柔地道:“不是,小娘子很美。”

嬌蕊微笑著將頭一歪,嬌柔柔地問:“那你怎麼不肯要我……”

“我應你。”趙無端凝望著她道,“太子殿下看中了坐部伎的一個琵琶伎。我們梨園的人,皆是陛下孝敬太上皇的,但此女在太上皇那裏並無緊要,所以她當天便移去東宮了。我需要從立部伎挑選一位琵琶伎頂她的缺,你便來頂立部伎的空缺吧。”

嬌蕊大喜過望,連聲問:“此話當真?司樂答應了?司樂說話可算話?”

趙無端道:“我這個司樂雖年資淺些,但剛剛在太上皇麵前露了一次臉,此時說話應該十分管用。我既然應了你,也會極力辦到。隻是日後入了梨園,你必須聽我的……替我辦事!”

嬌蕊眸光清亮,滿麵是笑地道:“小女所求,不過是身在梨園的一份安穩和纏頭賞賜,司樂令我得償所願,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小女必殷勤侍奉。”

趙無端勾起唇角,玩味地笑著問:“你要如何殷勤侍奉?”

他狹長的眼睛裏泛著柔而亮的光澤,透著如水的溫柔。

身為男子,他確實是美貌的,多情的,誘人的……

嬌蕊歡喜之下被他這樣溫柔一望,心中“咯噔”一聲,雙手扶在他胸口,含笑道:“自然是司樂想讓我怎麼侍奉,我便怎麼侍奉了……”

趙無端笑而不言,一縷陽光落在他白皙幹淨的臉上,從他高挺的鼻梁上一滑而下,嘴唇亦是潔淨的,唇周的線條幹淨又周正。

嬌蕊春心懵懂,凝望著他,柔聲試探道:“司樂方才若是不答應,那小女此時應該已經在殷勤侍奉司樂了,司樂……不覺得可惜嗎?”

趙無端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亂發,輕輕摸著她的耳垂,遲疑半晌,才喉結一動道:“十分可惜……”

嬌蕊將唇湊到他耳邊,輕聲問:“入梨園為樂伎,需要驗身嗎?”溫熱的氣息撫在趙無端耳上,酥酥麻麻,直從人耳中綿綿柔柔地鑽到人心裏去……

趙無端明白她的意思,卻不答。

嬌蕊便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像入宮的良家子、宮女那樣驗身……”

趙無端凝視著她,將頭一點點垂下去,嗅著她身上殘存的胭脂香氣道:“不需要,藝好貌端身體康健即可……”話未完,他已吻在她頸間,最後兩個字便含糊在他喉頭,最終化為一聲喘息……

韋映終於將所有詩謄抄完畢,眼見天也亮了,便出來尋趙無端告辭歸家。

他讓玉娘引自己到趙無端夜宿的房間去,走到門前,卻聽到從裏麵傳來女子的聲音。

韋映初聽不以為意,伸出手正要敲門,又從裏麵傳出女子的聲音。

他聽著聲音不對,茫然地轉頭四顧,玉娘見他進了這個風流場中,又撞上這樣的風流韻事竟還是一臉呆相,不禁遮麵嬌笑道:“看樣子,司樂正忙得很,不得空見翊衛呢。”

韋映這才明白過來,滿麵通紅,連忙收回手,還順便甩了一下,仿佛沾到了什麼臟東西,嫌惡地在心裏道:“他昨天還說七情六欲皆有,我看分明就是七情六欲頗多。”

既然對方另有事情忙碌,韋映也不便打擾,便跟玉娘交待一聲,獨自出平康坊,回到府中。

他剛步入書房,侍女便道:“公子,夫人今日要去顧府拜訪顧夫人,一早便叫人來問您是否回來了。若是回來,請您一同陪她去顧府呢。”

韋映奇怪地道:“嬸娘為何讓我陪她去?幾位堂兄弟皆不在府裏麼?且我與顧府也沒什麼往來。”

侍女訕訕而笑,猜測道:“聽說……顧家有幾個沒出閣的小娘子……”

“沒出閣的小娘子?……與我何關……”

韋映正皺眉不知該如何應對,他的乳母周嬤嬤此時走來,沒好氣地對侍女道:“你去回夫人,就說咱們公子還有公事要辦,事關大明宮的,不得閑,實在去不了了,請她多多叫上幾個隨從吧。”

有人替自己解了圍,韋映才覺得身心輕鬆,將腳上的靴子踢掉,佩劍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在書案後坐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坐了片刻,他又拿出懷中謄抄幹淨的詩文鋪在書案上,打著哈欠一張張認真端看。

“你那嬸娘這是生恐別人說她苛待你,裝樣子帶上你的。若是真有心給你議親,昨日端午正宴,多少好閨秀都出來了,她怎麼不說讓你陪她赴宴相看?”

韋映道:“叫我我也不得閑呀。”

“那可以讓你早早回來呀,再不然還有別的節。總是有辦法。全長安誰不知顧家女兒雖多,卻個個蠻橫醜陋無才無貌,如何配得上公子你?”周嬤嬤一邊替他收拾著靴子、佩劍,一邊抱怨著道,轉而又關切地問,“對了公子,昨天端午宴,你去興慶宮侍宴,現在才回,這幾餐飯都用了嗎?”

“太上皇最是寬厚,就連侍宴的宮女內官都可輪流去用餐食。我又怎麼可能吃不上東西。沒聞到我一身酒氣?我還喝了太上皇賜的禦酒呢!”

周嬤嬤關切地問:“太上皇他老人家身體可康健?”

韋映笑道:“康健。耳聰目明,還能騎馬,全然不像已過古稀之年的人。他還和一位樂伎小娘子,一起聽音辯調,好幾種說樂器一起演奏,那‘角、徵、宮、商、羽’也能分辨得一音不差。”

周嬤嬤並不懂這些,見他滿麵笑意,說得頭頭是道,不禁道:“都說太上皇是‘樂聖’,公子侍了一回宴,給熏陶得也通音律了?”

“皮毛而已,跟那位樂伎小娘子差之遠矣。”

周嬤嬤說話之間,已經在書房之間來往多遭,一邊收拾書本陳設,一邊還將韋映的襆頭摘去。

周嬤嬤粗手粗腳,動作卻十分麻利,一會兒之功便做了許多的事。

“若是先夫人還在世,公子肯定是文武雙全,琴棋書畫皆通的!”她行不止,語未停,誇完了韋映卻又來了氣,“想當初,先夫人將萬貫家財托付給這對黑心腸的夫妻,就是為著公子年幼,又早早沒了阿爺,外祖家中亦無人照應,以為他們夫妻忠厚,又隻隔了一房,血親近些,以為會善待公子。誰知,他們夫妻麵善心黑,這些年偷摸著將公子的財產謀去大半,卻又不肯悉心教養。”

說到這裏,她見韋映手上拿著的一遝詩,她不識字,隻是見紙上印有著精美花卉,便覺肯定不是什麼正經詩文,更是怨氣滿腔地道:“想這世間,哪個年輕公子天生就願意讀書,公子當初不願意讀書,他們就放任公子不管。弄得你一個詩書之家出身的公子,文墨不精,詩文不通,科舉無望,整天也隻好看這幾句酸詩豔曲。”

“什麼酸詩!這可都是李太白的!那位謫仙人,文曲星。”韋映忍不住辯解道,“再說了,嬤嬤,我怎麼就文墨不精,詩文不通了?也就是寫得比李太白差些而已……況且,現在叛軍未平,正是亂世,從武比從文更有前程。”

“不愛讀書就不愛讀書,別人不知你,我能不知?”周嬤嬤不留情麵地道,“你說從武平叛亂軍,怎麼才找了郭子儀將軍一回,卻又不從軍了?還歡歡喜喜跑到金吾衛,當一個八品小軍曹。”

韋映無話可說,隻是暗自翻了個白眼,默默嘟囔一句:“八品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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