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廣是八夫人的弟弟，八夫人死後，他常來府裏打聽她姐姐的死因，府裏下人暴擊力驅趕他時，我正巧趕上替他解了圍，還帶他去賬房領了幾次例銀，那本來也是他姐姐的。一來二往，林廣覺得我是個心善單純的好姑娘，說要娶我進門，而他確實我早早就布下的一枚棋子。

“蓮兒，你怎麼一直不肯見我？你怎麼，怎麼嫁給了賀老爺？”

“林大哥，我實在無臉見你，那天賀老爺他喝醉了酒，便，便把我給玷汙了。”我掩麵嗚咽了起來。

“近來，我想你想得越發厲害，就托人叫你來和我相會，林大哥，你要是嫌棄蓮兒，便走吧。”林廣見勢，把我抱得更緊了。

“賀老爺今夜不會再來了吧？”林廣問道。

“他去了五太太那兒，今夜你便留下吧。”

我和林廣纏綿了一夜，待天蒙蒙亮時，我打發他離開，還給了他一些金銀細軟，叫他等我口信，下次叫他來相會。

沒出兩個月，我又被診出了喜脈，不同的是，這次是真的，孩子自然是林廣的。而這件事除了我，五夫人也覺察出了端倪，話裏話外，不斷提醒我要小心。看來，在這孩子出生之前，我得先把五夫人給做掉。

這晚，林廣又來與我見麵，我拿起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林大哥，我懷孕了，是我們的孩子。”

林廣喜出望外，高興得從床上跳了下來，又走到床前親撫我的額頭和肚子。

我故作出一臉憂鬱，唉聲歎氣起來，林廣問我怎麼了。

“五夫人知道我們的事了，她今天來到我這兒，說日後要聽她差遣，不然就要向賀老爺告發我們。”

“什麼？那怎麼辦？蓮兒，我們私奔吧，逃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林廣著急得來回踱步。

“賀老爺有權有勢，萬一抓到我們，一定會把我們活活打死。唉？林大哥，我有個主意，隻不過要委屈你了。”

“為了你和我們的孩子，我就算死也不委屈！”

第二天，林廣以下人的身份被送到了五夫人院裏。

林廣對五夫人關愛有嘉，吃穿用度都細心操持，無微不至。賀老爺近年來，極少去五夫人院裏，心中難免孤獨寂寞。不久，五夫人便對林廣心生愛慕，私下裏，開始與林廣幽會。

我和林廣約定，就在今晚，五夫人手下的丫鬟小蝶會去高發五夫人。我告訴林廣，一定要坐實她私會通奸男人的罪名，賀老爺帶人趕來時，他便從後窗戶逃走。林廣不知道的是，我會提前在後窗埋下人手。

老爺趕到之時，五夫人還躺在床上回味著魚水之歡。

兩個下人把五夫人從床上拖到了地上，赤身裸體，十分狼狽。五夫人既不害怕，也不求饒。

老爺叫嚷著罵她賤貨，隨手拿起一個翡翠擺件向她頭上砸去，瞬間，鮮血順著鬢角滴到她雪白的肩頭。

“你就給我個痛快吧，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沒多久，五夫人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做出這種事，還想求一個好死？我要把你和那個狗男人綁到院子裏活活凍死，餓死！”

林廣被四五個男丁抬了進來，扔在了五夫人的旁邊，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是我叫人守在後窗，斷了他的生路。

五夫人和林廣被分別鎖在兩個木籠，就放在五夫人的院裏，我差開了守著的下人，跟他們告個別。

“聽說，你最愛吃這柿子餅，我特意給你帶來了一些。”我蹲下來，把柿子餅遞到五夫人手上。

她虛弱得抬起頭，接過柿餅，衝我笑了笑，“我知道是你，這就是養虎的下場，可是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隻是你殺錯了人，你殺了一個可以替你複仇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