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夫人的兒子夭折之後,她便開始吃齋念佛,府裏的大小事宜也都落在了二夫人和四夫人的身上。
我以為大夫人早就不問紅塵紛爭,多虧五夫人提醒我,府上一旦有人懷了身孕,大夫人便會送上一串誦經超度過的檀木佛珠,以求保佑。老爺信佛,便會叮囑一定要日夜佩戴。
我想,我的這胎是要打的,不過不是賀明珠,而是大夫人。
大夫人送來佛珠已經兩個月有餘,我的身子又見紅了,沒錯,我是假孕。但好在老爺求子心切,對我也是言聽計從,輕易就入了我的局。
當晚,我做出小產的假象,被我收買的大夫在替我號脈時,自然注意到我佩戴的佛珠。
“賀老爺,此物中含有大量麝香啊!若有孕女子貼身配帶,輕則胎形異樣,重則滑胎小產。若常年佩戴,可致女子不孕啊!”
大夫雖與我串通,但此言不虛,這些年府中未能出生的胎兒加上早夭的嬰兒,十有八九拜這佛珠所賜。三夫人難產,一屍兩命,和大夫人也脫不了幹係。
我痛哭流涕,撕心裂肺,求老爺一定要殺了那個狠心的男人,替我未降世的可憐孩子報仇。
不久,大夫的話傳遍了整個賀府。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都聚到了我的院裏,通通跪在老爺麵前,求老爺為她們死去的孩子做主。
“這一天,終於來了。我也可以去見我那苦命的孩子去了。”大夫人沒有一點恐慌和悔過之意,反而覺得是解脫了。
“我娶你為妻已四十餘載,你竟然做出如此歹毒的事!這些年和我同床共枕的,竟然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老爺氣得臉色發紫,咬牙切齒。
“斌兒死得那晚,你迎娶三夫人,我多次派下人叫你來看看他,你都不曾來,你不配做斌兒的爹!你不配為人父!”大夫人平靜得像一具行屍走肉。
“這些年來,我苦心經營,還是漏掉了賀明珠,不過沒關係,那串佛珠她帶了二十年,怕是一輩子無法有孕了,你們賀家就要斷子絕孫了。”她絕望地望著老爺,就像她兒子死得那晚,對老爺望眼欲穿,也沒能等到。
“斌兒,娘來陪你了!”說罷,大夫人拔出頭上的素簪子,堅決地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老爺把大夫人的屍體沉塘喂了魚,後來又請來寺廟的和尚,為這些年死去的孩子做了三天的法事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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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死了,我看這空出來的位置,你做最合適!”五夫人向來是個愛搬弄是非的人,與她說話,我都是留個心眼。
“五夫人,說笑了。且不說四夫人有明珠小姐,是賀家的功臣。就算是論資排輩,也該是二夫人啊。”
“賀明珠向來囂張跋扈,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等日後招個贅婿,哪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況且,四夫人可是你的殺母仇人,你怎麼甘心居於她下?”
“五夫人是個聰明人,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兒子!”五夫人說完這倆字,便走了。
這次,我和五夫人倒是想到一塊了。隻是我一直想不通,五夫人一個如此聰慧的人,怎麼會被四夫人那個草包欺壓一輩子。
老爺已經60多了,別說生兒子了,女兒也不敢想了。可是這孩子我必須得生,他將是我複仇的最大籌碼。
今晚,老爺喚我伺候,我以身子不適為借口,把他推到了七夫人那。趁著夜黑風高,我把林廣放進了我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