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幫手？我從來都不需要幫手，你是，林廣也是。要怪就怪你太聰明了，我看不懂你想要什麼？”

“我從始至終，恨得怨得都隻是四夫人。我和她是姐妹，可從小到大我都是受辱的那個。嫁入賀府，同為妾室，我以為可以和她平起平坐，可隻要我受寵，哪怕賀老爺多看我一眼，我母親在家裏就要受他母親一頓打罵。柿餅是我娘最愛給我做的點心，我不孝啊！和林廣偷情的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快活的日子，我，得謝謝你！”五夫人手裏僅僅攥著柿餅，眼睛望向林廣。

原來五夫人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

我站起身來，望向林廣，我不清楚他是否還活著，我沒有走進他，想起與他相處的畫麵，竟沒有一絲愧疚，我發覺自己越發心狠了。我摸著肚子裏的孩子，隻希望他將來不要怪我。

當晚，賀老爺住在我院裏，淩晨，下人來報，五夫人和林廣雙雙死在了雪中。

四夫人作為五夫人的姐姐，借奔喪，也提前回到了賀府。我心想，接下來隻一心對付四夫人這對草包母女就可以了，可沒想到，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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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賀家幾樁大的生意，都莫名其妙的被別家搶了去，賀老爺急火攻心。自從大太太死了，四太太病了，二太太一手掌家，錢財受了影響，她自然跟著著急。

“老爺，我一個女人家，想不出替老爺分憂的好辦法。但近來，生意失得古怪，府中又多有血光和臟亂之事，不如請位有名的卜卦師父來看看。”這話從二夫人嘴裏說出來，我不得有些吃驚。

二夫人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熟讀四書五經，雖然平時沒打過交道，但也不像是個信奉鬼神巫蠱的人。

“事到如今，也隻能試試看了。你向來做事穩妥，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老爺應下了二夫人的提議。

陰曆二月初五，二夫人請得卜師來到了府上。他披頭散發，穿得像個將要下葬的人，滿臉的毛發裏，藏著一雙凶狠幽冷的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月升時分，老爺喊來府上所有人陪同卜師占卜，說是卜師的吩咐。

隻見卜師手裏拿著一根長纓，搖頭晃腦，嘴裏不斷念著聽不懂的咒語。我聽得越發頭疼，癱坐在地上。

卜師加快腳步，揮動著長纓朝我走來，突然嘴中吐出一團火，火團越燃越烈，衝我飛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火團堙滅了，化成一團水落在了我麵前。

我害怕極了，老爺見狀，走到我麵前，質問卜師，此意何為。

“賀老爺勿怒，我剛剛做法，請求神靈指引，賜我一團陽火。它衝著九夫人飛來，是因為陰陽相吸，瞬間熄滅化成了一灘水，更說明九夫人是至陰之體啊！”

“九夫人為女子，本就是至陰至柔之體。說明不了什麼，這個我府上的生意有什麼關係？”二夫人擋到我麵前，一副積極維護我的樣子。

“二夫人有所不知，女子為陰。但九夫人是妖邪侵體，加重了陰氣，也改了貴府的財運和人運。”

“那，這可如何是好？他還懷著我的孩子啊！”賀老爺語氣急迫得說道，怕是舍不得那老來子。

“賀老爺莫急，那腹中胎兒乃為您的骨血，陽氣庇佑，自然無妖邪敢靠近。但九夫人怕是要受些委屈，在府中東南方向找個庭院，養著身子即可。但產後，怕是得驅除府中，方可作罷！”

“老爺，你不要聽信他的讒言啊老爺！我還懷著老爺的孩子啊！”我一時亂了方寸，隻顧著求老爺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我。